两月后,大军风风光光的回帝城,按照以往的规矩,被俘虏的西山百姓全部发为奴籍。
菘蓝终于有了借口,在进帝城的前一天,她跪在了裴秀和的帐篷前。这些日子菘蓝为将士烹饪野菜,也做着替将士缝补衣裳的活。大家都认识她,也猜到了她的目的。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劝阻。
裴修和想要将她扶起,可菘蓝还是执着的跪着。“哎,菘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菘蓝泪眼朦胧,让人看着都心疼。“明日就要入帝城了,我不想被安排着,到时候指不定去了哪里。看在我替您挡了一箭的份上,救救我吧。”
裴修和无奈的看着周围,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她是西山来的俘虏,他真的救不了她。
许久,久到菘蓝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之时,将军来了。
将军在这两月里也见证了两人的纠葛,他甚至还和副将喝酒时赌裴修和会不会喜欢上菘蓝,谁还没个年少轻狂。
夜晚,将军喝了酒走入了裴修和的帐篷中。“修和,我可以给你机会,若是你想要的带菘蓝姑娘走,我可以帮你。”
裴修和欲言又止,看了看帐外跪着的影子,终是点了点头。
将军大笑着离开,第二日西山国俘虏名单中菘蓝的名字便被划去了。
此时裴家已举家搬至帝城,对于裴修和带回来的菘蓝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是怀着各自的心思。
裴老爷心中的儿媳只有陆瑛,对菘蓝虽不反对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裴老太想要早早抱曾孙,对菘蓝好之又好。
又脚踏实地了几年,终于等到了边城的职位空缺,裴修和一心想要回边城。
此时裴家已在帝城扎根,裴家其余几位子弟也有了出息在帝城有了人脉,这次不能随裴修和一起回去了。
裴老爷不反对他回去,给他介绍过几门亲事被他一一拒绝,他也知道裴修和心中在想什么。
裴老太挂念孙子,不太想让他走,可看他心意坚决也只得妥协,但唯一一个要求是把菘蓝带上。她看得出来菘蓝喜欢裴修和,这些年也是一心一意的对着他。
就这样裴修和带着菘蓝回了边城。
这一年,裴修和对菘蓝都不冷不热。倒是陆瑛吃醋的紧,碰着菘蓝说话都酸溜溜的。
期间,裴修和曾多次明里暗里的提出要让菘蓝走,可菘蓝始终闷着头。
她见书上说过的,女追男隔层纱,而且她不介意陆瑛。
只是裴修和自始至终爱的只有陆瑛,哪怕六七年不见。
听完了她的故事,易玖摇了摇头。“放弃吧,你抵不过陆瑛在他心中的位置。”
菘蓝抬头,“帮我,妖灵给你一半,百年修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菘蓝一愣,并不明白易玖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以前听过,爱有很多种。有你这样一心想要得到对方的,也有一心想要对方好的,或许你该试一下第二种。”易玖顿了顿说道,“回去吧。”
菘蓝低着头落寞的走了,易玖也不肯帮她。
试一下第二种方式吗?
她做不到吧。
或许,她只能自己动手了。她回了裴府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她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将陆瑛赶走。
易玖还不知道菘蓝准备怎么做,雪中阁的雪鹰倒是先来了。易玖取下小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渠国,宁太后。
渠国的宁太后易玖曾在多年前见过,那是她还是宁国侯府的嫡二小姐。后来宁国侯府没落,用尽最后的余力托了宁二小姐为后。
一晃,已是多年。
易玖收拾了行装,告诉了石不见他们第二日就要出发去渠国。
石不见一听第二日要走,兴冲冲的就走了出去,他要在离开远城之前,再买两串糖葫芦。
此时的回春堂乱成了一团,客栈离医馆并不远,石不见买糖葫芦回来时看见了。他知道易玖曾去找过陆瑛,似乎还欠着陆瑛什么东西,于是便顺口跟她讲了这件事。
“我去看看。”易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回春堂走去。
回春堂外,挤满了远城的百姓。回春堂内,陆瑛正在一口一口的吐着黑血,陆大夫站在一旁,对于这急症也无计可施。
很快裴修和也赶到了。
他今日是夜里当值,白日找过陆瑛,那会她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吐。他陪了她一日,这也就回去换了个衣服的功夫就听说陆瑛呕血了,他立马就赶了过来。看到陆瑛这个样子,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一日的时间她就已经那么严重,病情发展的这样快,他甚至在想陆瑛会不会死,如果陆瑛死了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立马摇了摇头。
他简直不敢想!
他只希望陆瑛没事。
回春堂外的易玖转身走开了,她想也该把欠陆瑛的还了。
此时的菘蓝正在裴府中绣着帕子,神情淡然。
似是有阵风吹过,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一下。
“不知易玖姑娘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易玖不知何时坐在了离菘蓝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菘蓝悠闲的绣花。“恭喜菘蓝姑娘了。”
可菘蓝确实一笑,将手中的帕子放下,一脸疑惑,可她的眼里是分明的笑意。“哦?易玖姑娘何出此言?我都要被修和赶出裴府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自然是恭喜菘蓝姑娘的心愿达成啊,陆瑛一死,你不就能一直待在裴修和的身边了吗?”
菘蓝一脸惊讶,“陆瑛死了?怎么死的?”
对于她的模样易玖也不奇怪,又有哪个凶手会轻易的承认,而且她此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她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易玖看着菘蓝,面色从容,“你杀的。”
闻言,菘蓝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许久菘蓝才停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认真的看着易玖。“你说陆瑛是我杀的,证据呢?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可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