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就是我的战友吧?”
三人陷入沉默了好一会儿。沧白雪重新捡起了脸皮,喝口茶,正经地问道。
“嗯。”
顾蓝双点点头。还未续言。沧白雪轻轻摆了摆手。
“去里面厢房说吧。这里人多。”
沧白雪起身,两个人也依言。
走进厢房,沧白雪先点了一盏明亮的灯。然后去掩门,青离正好在外面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她笑了笑,轻声合了门。
轻吐了一口气。沧白雪明白,太平的日子可能到头了。
“以后有劳两位天神带我了。”沧白雪斟了三杯茶,还抓了一把瓜子儿。笑眯眯地说着。
“师姐言重了。”顾蓝双笑了笑,这孩子的笑容也是好看得不行。
沧白雪由衷觉得真奇怪,明明都是同一个表情。每个人表现出来竟然如此各不一样。
千栖夜的笑像明媚灿烂的光,自信又爽朗,偶尔还会带着几丝不羁或者俏皮。
而眼前的顾蓝双的笑纯良温厚,如涓涓细流沁入,优雅谦和。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算笑一笑也是罪恶。
沧白雪摇了摇头,感觉思绪有点开飞了。
“不过居然能和白雪分到一组,我俩倒也挺惊讶的!”一旁的云辰已经一丢之前的尴尬,又恢复了自来熟的本质,两腿一搭,悠哉哉地盘坐在椅子上。
“打工打工,日常打工。”沧白雪苦笑,简直不想再提这其中的缘由。
“哈哈!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打工,有了你的加入,我们这次的任务一定会非常顺利的!”云辰搓搓手,信心满满。
“云辰大哥这是挖苦我咯。”沧白雪继续哭笑不得,“所以,这次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云辰闻言挠了挠耳根,眉头也不由皱了皱,他看了看顾蓝双。
但是顾蓝双此刻只是无辜地盯着他。
“这个事有点复杂呃从何说起呢?”
“那就直接说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吧!”
“哦!去魔界偷东西!”
这句话云辰倒是答得奇快无比,还自顾自地在掌心里坚定地捶了一下。
沧白雪不自觉地抽了口冷气。
并且在一秒钟内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还是这货脑子出毛病了。
“大哥你说什么?”
“去魔界偷东西!”
“你为啥能把偷东西这个事阐述得如此正义凛然?!”
沧白雪简直欲哭无泪,她用力拍了拍额头,感觉生无可恋。
不对啊,她记得以前的善灵使虽然经常跑断了腿,累得半死不活,但也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零散事情,怎么到自己这儿这么刺激?
“诶诶,白雪,别啊。有你呢,这事儿好办。”云辰被她吓到了,赶紧出主意,“你不是在魔界待了七百年吗?你联系个魔界朋友,给我们引引路子,肯定马到成功啊!”
“呵呵呵呵呵呵恐怕让大哥你失望了,我在魔界还真没一个朋友。”
“哇!不会吧,这么惨吗!七百年诶!”
沧白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她丝毫不打算去回忆一下曾经那些有的没的真情假意。
“是啊,就是这么惨。”
被她这么一说。
气氛好像一下泄了气,又变成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沧白雪撑着头,她感觉这不是重点。
“不是等等,你先和我说,你要偷啥?”
“澄玉镜!”
“啊?”沧白雪努力翻阅了一下记忆,无果。
“澄玉镜曾是净神道收藏的一个至宝。由万年凝玉成镜,萃醒木制骨。能正心神,驱蛊魅,照万物本形。”顾蓝双适时的答疑解惑。
“净神道?”沧白雪不由想起芜颜,“那怎么去魔界了?”
“据说是某次神魔之战后作为赔礼送去魔界了。”顾蓝双无奈地苦笑。
“啧”沧白雪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又是脑壳疼的问题。
“那那那那那不能借吗?”
“魔君说,借也行,但是需要神君答应将自己的荣华殿改成魔界的广膳居三个月”顾蓝双的声音低了低,也不自觉地挠挠了耳根。
“广膳居?”沧白雪愣了愣,“啥意思?”
“小兵食堂。”
云辰望了望天花板。
顾蓝双也望了望天花板。
沧白雪也不由跟着望了望天花板。
但是心里竟然控制不住有点想笑。
沧白雪憋笑憋得眼泪都崩出来了。简直能够如临其境地想象到胥都拽着,提着衣角不顾一切地要和魔君同归于尽的表情了。
如此丧权辱国的交换条件,如果不想气死娇滴滴的神君大人那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好吧”沧白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赶紧努力严肃起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来了,要这镜子干嘛?”
“救人。”
沧白雪侧了侧头。
这两个字显然不足以成为完整的理由。但是对面本来还无比欢腾的云辰突然沉下了神色,他表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嘴唇微微张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仿佛一下成了欲言又止。
沧白雪觉得自己对这个表情倒是莫名地熟悉。
“师姐,这件事”
“算了。”她摆摆手,主动打断了他的话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下次再接着说吧。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她笑了笑,好像脑子不够用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这话一出,对面两人的神色倒是好像一下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越快越好。”
“那?明天?”沧白雪微微皱了皱眉。
云辰非常郑重地点点头。
“行吧。那我去给两位准备房间休息。”
“有劳师姐了。”
顾蓝双微微
颔首。
沧白雪点头。
走出了房间,她还是忍不住再次轻微甩了甩头。一晃十年过去了,十年不长,甚至可能魔界的一片叶子都还没掉落。可是十年也不短,她在人界辗转流离,每一天的记忆都十分清楚。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去往魔界,并且还不是去做好事。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她又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