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没有!我们家公主都”旁边的丫鬟急声怒道。
千栖夜被吵了一耳朵,再次不爽地“啧”了声,眸光鲜艳了一分。
这边的几人了然。凌香姬立刻适时抬了下胳膊。
“啊!”丫鬟瞬间捂脸吃痛一声,脸颊见红,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凌香姬拿着粉墨烟杆,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发钗,娇媚一笑:“好吵啊”
丫鬟憋屈万分却又不敢出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主子,谷画钰此时蜷在地上也愣了。而且这都半天了,丝毫不见魔君想伸手扶她的意思,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起来。
千栖夜眼中的鲜艳这才淡去。
凌香姬继续悠然地吐着白烟。
“疼吗?”
沧白雪心颤了一下。
千栖夜此刻伸出手,正轻轻抚着她那渗出血丝的耳垂,神情柔和。
围观群众无不心中哗然,目瞪口呆。然而此情此景下没人再敢大出个声,毕竟毕竟耳刮子不好吃。
沧白雪睁大了眼,心头小鹿乱撞。愣愣地望着千栖夜,半天没吐出字儿。
千栖夜微微侧目:“凌香。”
凌香姬扭着腰肢,笑吟吟地走过来,吸了一小口轻烟,对着沧白雪脸颊徐徐荡来。沧白雪眨了眨眼,耳垂上残留的一丝痛觉全然消散。
千栖夜似乎很是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魔君大人,她”地上的谷画钰总算沉不住气了,梨花带水地哭丧道。
“滚。”
千栖夜甚至没看她,冰冷的字眼如当头一棒。谷画钰刹那间呆若木鸡。
“谷禄族。”千栖夜别过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声道,“把人带走。”
“啊是!是!”那使者浑身一激灵,连忙从群众里涌出来,慌乱地带着几个族人去拖地上的人。
谷画钰仍是不可置信的。
“怎么会怎么会”她呢喃不止,面色颓然。仅仅几个时辰,她仿佛从仙境跌入了地狱,这一切究竟是
她猛地恍然大悟。
原来宴席上的那个目光,
并不是给她的啊
谷画钰被族人搀扶着,一溜人最终灰头土脸地退了场。各家看客们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魔君大人的心思果真猜不透哪。
“魔君大人”
沧白雪跟在千栖夜,还有点茫然。
“嗯?我在。”千栖夜回过头。
沧白雪一下不知道下句话该说什么,毕竟这一切发生得太过戏剧化了,她没缓过来,傻傻地挠了挠耳根。
千栖夜侧身,自顾自地一翘脚尖,勾起旁边的一把木剑,稳稳地落到了手上。
“这把怎么样?”千栖夜递给她。
“啊?”沧白雪懵懵地接过来。这才一下子想起来,哦对,自己好像是回来拿剑的来着。
“还没打完哦,加油。”千栖夜眼眸弯弯,笑意轻漾。
当真如诗里一般。
春风十里,皆不如你。
“好。”沧白雪认认真真地点了头。
会武结束。
沧白雪果然稳居79组榜首。毫无争议,毫无悬念。瑾叔忙了一整天,总算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尽数安排妥当。
只是这又划得一个不剩的王妃候选名单哎,瑾叔默默叹了一口气。
“王,今年又是一个不留了?”
瑾叔无奈地摇头问道。
“嗯?不是留了一个吗?”千栖夜仰在卧椅里,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答道。
“一个?”瑾叔疑惑,“谷公主?她不是被您”
“不是啊。”千栖夜打断他的话,笑言道,“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瑾叔有些诧异。
“魔君大人。”
沧白雪轻轻撩开帘子,一袭白衣胜雪,带着纷扬的花瓣进屋。
那红衣人笑意盎然地回过头。
眉目如画,
眸光清澈。
“我在。”
这句话竟然是那般清晰。
穿透眼前所有的迷雾,真真切切地落在耳畔。
沧白雪缓缓睁开了眼。
而映入眼帘的,还能有谁呢,不正是那位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那句回应,是真的呀。
“做梦了?”千栖夜微微歪头,目光温柔如水。
“嗯”沧白雪迷迷糊糊地答道,“梦到你了”
千栖夜轻轻笑了一声。
“噩梦?”
沧白雪摇了摇头。
“美梦。”
看到她平安地苏醒过来,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都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不过,一醒来这两位的柔情对话可真是让后面这几位感觉什么东西在脸上胡乱地拍。还不好出声,只能一个比一个乖巧地在后面杵着。
沧白雪眨了会儿眼,也逐渐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此刻似乎是清晨,微光轻落屋角,却丝毫不灼目,她正躺在紫鸢那间熟悉的客房里。
下意识地想挪动下胳膊,却发现身体竟然僵得如冰块似的,这是睡了多久?
千栖夜看她微微动了下。心里了然,握住了她的手。沧白雪惊了惊。
而他的温度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热火,迅速地窜动了她全身的血脉,片刻过后沧白雪便感觉活动如常了。
“谢谢魔君大人。”沧白雪微微发愣。
千栖夜垂眸,没说话。
后面的三人也只能静静地望望地砖望望天花板,反正现在只能装傻子。
“喝药吧?”千栖夜轻声道。
“哦好。”
沧白雪瞥到床边的小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刚想自己去端。千栖夜却已经拿到了手里,舀起一勺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这才喂给她。
沧白雪这回是真给愣住了。
这这这待遇也忒好了吧?!她光速似地在脑袋里翻找了一圈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伟大壮举才能有此殊荣?!不过好像没有吧?!自己不就被群神经病包着围着捅了个几十刀来着,好像好像还比较惨烈。
难不成这是来自魔君大人的同情
沧白雪脑子里胡乱地飞着弹幕。
千栖夜眨眨眼,依然乖巧地举着药勺:“嗯?”
沧白雪连忙回过神。
先甭管为啥子!大佬亲自喂药,赶紧麻溜喝就对了!
沧白雪刚把脑袋凑过去。
“魔君!”顾蓝双突然开了口,虽然他知道这会很、尴、尬!但是三百年来积累的医德让他实在是憋不住啊。
顾蓝双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这个药嗯得饭后吃,伤伤胃”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五人皆进入了石化状态。
这可是千栖夜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给人喂药,居然就撞出了个如此反面的错误操作。魔君大人的千古美名怕是在今日滑了一脚。
阿醒想笑,忍了又忍。
还好沧白雪机灵。
嘴巴一凑,哧溜。这一口反正喝了,不能辜负魔君大人的美意啊,她咽完,笑嘻嘻地望着千栖夜。
嗯!这僵硬的气氛可算缓过了气儿。
千栖夜安安静静地把药碗放了回去。
顾蓝双也是郑重思考了下以后还是让阿醒别熬药熬太早为好
“呃那个我睡了多久?”沧白雪挠挠脸,赶紧开展下话题。
“一天一夜啊!”云辰比着两个一,由衷叹道。
“那那些人呢?”沧白雪皱眉。
“哎你先别管这事,凤凤去处理啦。”云辰揣着胳膊,严肃道,“你先说说!你现在身体还有啥不舒服的没?有就赶紧告诉蓝双!”
沧白雪眨眨眼。好好活动了下筋骨。
“没哪里不舒服,就有点使不上劲。”
“师姐,你的灵脉虽然已经恢复如初,但还需时间疗养,现在觉有乏力也属正常。”顾蓝双走近,温声道,“依师姐的状况,至少还要静养五日以上,一定要按时服药,并且暂时就不要大动了,在床榻上好生歇息为佳。”
“呃这么严重啊?”沧白雪听起来怎么感觉自己跟瘫痪病人差不多了。
“必须遵照医嘱啊白白!你不知道你这次情况有多惊险!你差点就真挂了啊!”云辰万分焦急道,“要不是蓝双妙手回春,魔君哎哟妈呀!”
云辰被顾蓝双微笑着掐了把腰肉。
这答应过别人的事可不能顺嘴就食言了啊。
沧白雪一头雾水。
“魔君?魔君大人怎么了?”沧白雪歪头看着千栖夜。千栖夜心虚似的飘了飘目光。
云辰悲愤地揉揉自己的老腰,颇为委屈地圆话道:“魔君的鼎!力!相!助!你你你你才能平安无事啊一定,一定要配合疗养啊!”
“哦”
沧白雪乖乖应了声。
“那不如我们就先出去吧?”顾蓝双摸了摸下巴,神色略微微妙地提议道。
“??”沧白雪怎么觉得怪怪的。
“啊,对,对,外面是不是有只兔子来着,我觉得我该去喂兔子了。”云辰开启瞎掰模式。
“???”
“公子,我”阿醒皱眉,一下子没想出什么理由,“我我陪你出去走走。”
“嗯!”顾蓝双重重点头。
“???????”
话说这三个人的理由能不能稍微编得走心点?
沧白雪不明所以,这三个人反正齐刷刷地就退了。
云辰前脚踏出门,又回过头来,道:“白白你别乱动哦!好好休息,等会儿饭好了我就给你端”
诶,不对。
云辰咽了回去重新整理措辞。
“等会儿饭好了我就让魔君给你端过来呦!”
“???????????”
大哥,你怕不是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