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危险”,
洛绮月眉头微微一蹙。
虽然以她的目力还看不见那艘大船的少女,但从他们的说话自然能了解到那少女来历很不一般何不思刚修成心眼通不久,虽然话凄凉说他的修为已经远胜以往,但洛绮月并不希望他再冒险。
话凄凉道:“对旁人来说,傀儡师的博而杂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但当傀儡师面对剑客的简而精时并不见得能占什么优势,算不思斗她不过,你也该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
“那我与他同去”,
“不必,绮月,你留在这里”,
何不思足尖一点纵跃而出,落到十丈开外的海面,再一点在海面划过两道残影,身形旋即消失。
“好俊的身法”,
鬼姥姥虽然一向不大待见这个小辈,但这个时候也由衷的赞叹一声,道:“小子,我们走罢”,
大船距离龙蛇岛不到十里,何不思展开身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靠近了这艘船,他却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船尾处静静地看着船身两侧不时放下,又不时升起的铁爪和不时打开的舱门。
铁爪有五根手指和肘部关节,与船身相连的地方也能自由转动,每一根手指的两处关节与肘关节都与人一模一样人的手臂可以做出的所有动作这钢铁做成的手抓都能做出,而这样的铁爪在船身两侧足有十六只之多。
除了铁爪外,船身两侧另有近二十个舱门和密密麻麻的暗孔暗格,看得出那暗孔暗格是发射暗器的用途。
洗剑冰河也常有船只往来,但没有哪一只船能与眼前的这一艘相。
何不思无声无息靠近并贴在了船尾,手指轻轻触碰,一处暗格忽然打开,却还不待内的暗器发射出来何不思已经将铁剑插入暗格之堵住了机括还没来得及发力的暗器,迅捷的一剑,剑尖刺入暗格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轻轻浮几分踩在剑身随着大船而走,心眼通的视野范围也随之而扩展开来。
这艘船面的船舱很大,一般人家的庭院还要大一倍,内的装饰虽不金碧辉煌,但却格外雅致,书柜和桌椅都是由好的红木打造而成,墙壁挂着名家字画,身穿碎花裙少女身侧摆着一只倒流香香炉,香粒立在倒流香香炉龙头的小孔,燃气后那白色的烟香从龙口吐出。
少女一面摆弄着手里的小傀儡一面翻看着手的曲谱。
她手里摆弄着的是一只木色的小傀儡,没有五官的脸孔,四条手臂各自握着兵器,短而锋利的双刀在小傀儡手里不时舞动,少女偶尔一提线那只小傀儡滴溜溜如陀螺般快速旋转起来,四只手里握着的双刀双剑舞成一团灿烂的银光。
好快
何不思目一动,那少女看似随意的一提线,手里的那只小傀儡四只手舞动的刀剑寒光却已到了慑人的地步,何不思知道,以这小傀儡的转速,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那双刀双剑给切成碎片,却没有人能够透过快速转动的攻击到小傀儡的本体。
少女用最简单的手法使这小傀儡攻守兼备。
何不思在洗剑冰河的书库曾细看过刀典,知道刀招有一式转陀螺,用刀的人身体急旋,带动刀锋,所过之处无不辟易,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凌厉的刀招,刀客若是根基足够,只凭这一招能在修界立足。
这小傀儡在少女的指下施展出的却是四倍的转陀螺。
少女却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正在施展的是刀招,她只是随意的把玩着小傀儡,一会儿左旋,一会儿右旋,一会儿又将那没有脸孔的小傀儡抱在怀里把弄着它的手肘关节。
乐谱书翻动,小傀儡不时的拍一拍手,恰好合着琴声的节拍。
在她身侧抚琴的是一名身穿布衣的盲眼妇人,妇人五官端正,样貌姣好,只是脸殊无半分表情她的琴艺十分高超,但琴音所反映的不仅是一个人的高超琴技,还有弹琴者的心境。
这妇人心里没有半分喜悲,浑如一潭死水,所以她演奏出来的琴声也如同一潭死水,虽然每一个音符都没有任何错误,但听的人却觉得很不舒服。
此时的白小真便觉得很不舒服,手里小傀儡忽然快速拍手,打乱了那琴声的节奏,道:“别弹啦,别弹啦,像哭丧一样”,
盲人琴女便不再弹。
白小真苦恼地揉了揉额头道:“你们这些杀手真是无聊,连弹个曲子都不会,早知道我去清馆里随便找个伶人出来了,什么天魔琴?改名叫哭丧琴吧”,
盲人琴女依旧不答,依旧沉默。
何不思心却是一动,天魔琴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是北域杀手榜有名的杀手,这船果然有血榜的人。
听说陆鸿师兄也曾在东面的镇子里吃过天魔琴的亏,却不知这船除了天魔琴外是否还有其他血榜的高手。
“还是玩我的娃娃吧,只要音律再完善一些,我的天女散花杀阵完成了,这将是杀手界最优美,最完美的杀人术”,
白小真手指轻轻勾动,屏风后忽然出现几道窈窕妩媚的身影,似有佳人挪动莲足款款而来,便在这时她口发出一声轻咦。
透过窗口,她看见一艘小船出现在北面,船有两道人影,他们张开五指,运功一吸水面下的尸体破水而出飞到船。
少女吃吃一笑,道:“看来这里的散仙还没有被叔叔打服,竟有人敢跟我抢东西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线丝勾连,转舵间大船转而向北方驶去。
她的根基并不高,何不思估计她的境界应与陆鸿相差无几,但她却打算向鬼姥姥和话凄凉出手,这船必然还有其他高手,有必要给他们制造一些混乱。
心念一毕,何不思提足勾起提剑,偏足一踩便欲船,熟料在这时两边气流急动,如同波流,心眼通之下两道痕迹极其明显。
凛冽杀机瞬息而至,何不思电光火石之间旋动剑锋化出一道剑弧。
“当”,
剑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