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的事情交给我吧。”
正在冉阳急得原地团团转的时候,谢屿鹿笃定的声音给了她依靠。
“真的可以吗前辈。”
冉阳看到了救星。
“虽然后面还有其他排练,不可能一直帮忙,但临时应急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谢屿鹿走到广播室的播音台前,开始依次检查I/O设备的输入输出情况。
不一会摇了摇头。
“麦克风出了点问题。”
要说也是之前负责的社员太不负责,完全没有按照广播社的要求定期检查设备,竟然连设备损坏了都不知道。
冉阳求助的目光再次看向何川。
“现在抱怨也不是办法,学姐这边有可以替换的设备吗?”
“嗯。去我家吧。可以把我家的设备拿过来。”
谢屿鹿点头道,“东西可能有点重。来个男生跟我一起去吧。”
何川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后。
许乐本来也说举手要过去帮忙,被李义正一把拉到后面:“这你也要掺和?何老师和师娘一起回家,你去干嘛,去当夜明珠吗?”
两个人坐车来到镜城上城区的小区。
小区的物业相当严格,绿化也好。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四周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几乎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在楼下单元大门经过了人脸识别和指纹验证两重防护后,谢屿鹿刷房卡乘电梯带何川来到了自家门口,都不用看房间内部,何川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档次的小区。
反正不是自己家能够住得起的。
“你为什么从车上开始就一直在拨弄头发?是从浴场出来之后觉得有点痒吗?”
谢屿鹿站在家门口,疑惑地看着何川,“要是痒的话,可以在我家洗澡。”
“不……不了。冉阳那边还等着呢。”
何川的脑子急速转动着。
他思考的倒不是冉阳那边的情况。而是,他今天第一次去谢屿鹿家里。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会直接见到谢屿鹿的家长。
且不说怎么介绍自己。他现在连怎么叫人都还没搞明白。
如果是见到学姐的母亲,叫阿姨总归是没错的,把女性叫得年轻点没人反感。
但如果是见到学姐的父亲呢?
这种情况到底是应该叫叔叔还是伯伯来着?
也不知道中年男性对自己的预期是更成熟些,还是更年轻些比较好。
要不直接说你好算了。不行不行,这太生硬。
拜个早年?
思绪纷繁未定。谢屿鹿转动钥匙,推开了门。
“啊。”
“没有人的,目前我一个人住。”
她说了句你直接进来吧,就兀自从玄关往房间里面走。尽管何川没有不讲礼貌地四下观望,但三室两厅的格局就摆在面前,偏欧式的装修风格,宽敞而漂亮。
只是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的话。
未免显得有点缺了人气。
“来我房间。”
谢屿鹿做事情干净利落,很快就把家里用得上的播音设备装进了瓦楞纸箱子里。
从房门的间隙中探出头来。
“东西不多,我们搬下楼直接打车回去。”
何川走过去看了看,房间的陈设很简单。
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书桌上一台一体机,一台笔记本电脑。
再就是录音相关的设备了。
她装好的箱子有三个。
两个是话筒和音响设备,看起来比较重,何川率先抱起这个往门外走去。
最后那个就是话筒支架,他打算等会回来再搬。
到时候三个一起上电梯,直接一趟运到楼下去。
何川刚走出门。
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哼。
他连忙回头去看,谢屿鹿正抱着左腿坐在床上,话筒架倒在旁边。
不必说。
学姐肯定是想帮忙出份力气搬点东西,结果话筒架给脚背砸了。
他没打算问什么情况,也不打算责怪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何川上前,直接蹲在谢屿鹿的腿边。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进入搜索引擎页。
在页面上输入:“马丁靴的穿脱方法”。
他是想把谢屿鹿穿着的十二孔马丁靴脱下来,看看脚上的伤势如何。
如果比较严重就直接打车带去医院,如果问题不大,就去学校医务室。
计划已经完成。但在第一关就卡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脱马丁靴。
要说直接上手,粗鲁地拔下来,何川当然也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不知道她伤在何处,强行这么做想必会挤压到伤口造成二次疼痛。
所以要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更巧妙地办法,同时要提前把车叫好。
“你干嘛呢。”
从谢屿鹿的视角来看,蹲在他身边的何川就是在玩手机,她皱眉道,“抱我。”
何川起身,愣了一愣。
他是在任何行动前都免不了再三计划,细致审慎的人。以至于在图书馆里的壁咚那会儿,还是在桑拿房沙浴池的黑暗中,他都方寸大乱,无法好好把握机会。
但这次谢屿鹿的指令给得简单明了,切中要害。
抱我,她说。
何川看着坐在床上的谢屿鹿,然后低下身子,双臂环抱过去。
让谢屿鹿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我是让你抱大腿。”
谢屿鹿对直男的理解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有点温暖。
“抱大腿?”
“右手放腰上,左手放大腿,”
谢屿鹿明确指示,何川依言照做。
“放好了吗?起得来吗?”
何川双臂稍稍用力试了试,问题不大。
谢屿鹿的身体在他臂间很充实,但是又像是飘若无物的羽毛般轻盈。
“不重吗?”
“一点也不。”
“那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一会让你抱个够。”
“哦哦哦好。”
何川连忙意识到他正在谢屿鹿的家中,在她本人的卧室里,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她抱在自己的床前。
谢屿鹿手把手指挥着何川把马丁靴脱下来。
里面是黑白条纹的短袜。
解题解到这一步,就是何川熟悉的题型了,他直接帮忙脱了下来。
抬头看到谢屿鹿正咬着嘴唇。
脸上微微浮现红晕。
“很疼吗?看起来只是砸到了,没有出血,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疼不疼。”
谢屿鹿摇摇头,顺着铅灰色牛仔裤的流线向下看去。
看到裸露在何川面前的左脚脚趾。
脸红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