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酒店附近没有图书馆,何川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写稿。
专家评审都看好这个节目,学校财务部门拨款的手,自然也就大方了许多。
何川提出需要的参考书,全部下单,加急快递送往酒店。
除了理论教材,这次他还买了几部成熟的电影剧本,供格式上的参考。
毕竟之前他给评审老师讲的,只不过是剧情的梗概。
基于梗概,先要创作大纲,等到写完大纲,才能再完成具体的分场。
每位作者有每位作者自己的创作习惯,反正何川是偏好计划更为周全的方式。
就像在盖摩天大楼的时候,先要搭好脚手架。
若不如此,总体剧情就会像豆腐渣工程一样,头重脚轻,飘忽不定,摇摇欲坠。
作为第一次写剧本的新手。他确实遇到了不少阻碍。
几度抓耳挠腮。
不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好在这几天大家都格外小心着不去打扰他,让谢屿鹿负责安排着他的每日三餐。
并在三餐后各送去一杯超大杯燕麦拿铁。
就这样熬了几天几夜后。
经历不眠不休地构思和推倒重来。何川终于完成了万字大纲。
算是给整个剧本定下了雏形和框架。
具体的情节已经在脑海中跑通。剧本工程顺利进展大半。
他舒展双臂,想要出去散散步,就看到谢屿鹿正坐在门口一张藤椅上看书等他。
“忙完了?”
“没呢,”何川摇头又点头,“不过总算是解决了大情节的规划问题,后面需要的,只是细化具体的小场景,再做一些对话文本上的精修吧。”
“你很厉害呀。”
谢屿鹿站起来,把藤椅让给他,“要休息休息吗?可以帮你捏捏哦。”
何川被拉到藤椅上坐下。
藤椅本来就不高,谢屿鹿就蹲在椅背后面,轻轻拉开何川的衣领。
搓了搓手。让手心渐渐温暖起来。
然后伸进他的后颈,轻柔地滑到左右双肩。开始力道均匀地揉捏起来。
“怎么样。舒服嘛?”
可再看何川的表情,完全谈不上是惬意的样子,反倒是显得凝重,甚至肃穆。
“是我把你按疼了吗?”
谢屿鹿的双手调节了下速度和强度,何川的表情丝毫没有缓和,
“你这里……怎么这么硬啊。”
“啊?”
“我说你后颈怎么这么硬。”
谢屿鹿重复道,“肯定是写稿子的时候低头低太久了。总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动的话肌肉可是会受损的。你别嫌烦,这是案头脑力劳动者的职业病。”
她的手指隔着何川的衣服,顺着后脑向下滑落。
颈椎、腰椎、尾椎。
“要注意哦。”
谢屿鹿来回按过几轮之后,发现何川浑身上下还是硬邦邦的:“你这么紧张干嘛?给你按摩你就放松点啊,手法我会再练习的。哪里不舒服了,要及时告诉我啊。”
“没……没不舒服。”
“那怎么憋得满脸通红。”
“不是,在你按之前是疼来着。你按完之后——”
“是不是舒服很多。”
“按完之后变得好痒。”
何川以眼观心。
谢屿鹿站起来,揉了揉蹲麻的膝盖,然后轻轻给他敲了个脑瓜崩:
“好几天没睡,倒有精神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只是刚刚喝过好几杯咖啡,现在再睡也有点睡不着了。”
何川揉了揉脑袋,“咖啡因上头只需要五分钟,半衰期却是五个小时左右,接下来这个下午我要开始强行烧备用电池了。”
“说得跟个机器人似的,”
谢屿鹿笑,“不过你这么了解自己的身体也好。既然不工作就别待在房间了,等会一起出去走走吧。小冉阳似乎找我们有什么事来着。”
经过走廊,走到大堂。
冉阳正在餐厅等谢屿鹿,看到何川出来连忙问进度。
“大纲写完,正文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辛苦辛苦学长,赶紧吃点什么吧。”
“难得听你讲句正经话。”
“看到学长满脸黑眼圈我也会心……生惭愧的嘛。”
谢屿鹿问起冉阳刚才找他做什么。
冉阳道:“哦,是关于演出服装的事。说到武侠,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服饰,自然是汉服了。汉服的热度这些年一直持续着,不少大学里都组建了汉服社团。
我正好认识其中一个社团的人。就打了个电话过去,想借几件合适的衣服过来。
结果他们都不在镜城。
说是最近邻省举办什么汉服大会,都跑过去参加了。
这么一来,我估计其他社团也都在,就算联系得上也不太好借。不过还好,我又追问了他们镜城市内,有没有能买到或者租到类似服装的店铺。
他们给我推荐了家成衣坊。说让我们过去问问,本来我说先去一趟的,结果刚才教导主任打电话过来,让桂老师和我去彩排现场看场地。所以只能拜托前辈你了。哦,学长也可以去,正好你们是男女主演,先把你们的衣服确定好就行。”
谢屿鹿表示没问题。
记下地址,说要回房间取点东西。
而后,就同何川一道,前往那间店铺。
好在店铺离得不远,也在新城区的范围。两人就当是散步走过去。
路上,何川几次想要提到第一天晚上,学姐吃完烤肉喝醉后的事。但欲言又止。
谢屿鹿似乎是看穿了何川内心的想法。
“今天你是考官,如果有任何问题,就问我吧。”
何川不知道怎么弯弯绕,感觉不坦率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于是就直球发问了。
“学姐那天晚上是做好准备要进行……初体验的吗?”
听完这话,谢屿鹿的脚步慢了一拍。
然后看向何川,笃定道:“是的。”
“啊。”
何川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好在谢屿鹿继续说了:
“唔。男生不是都会看很多相关的资料片吗?所以,我以为男生天然就是懂这些东西的。想着只需要交给对方完成就好,”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侧脸看他:“不过何川同学好像意外地……纯真呢。”
何川以手加额:“唯独不愿意被你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