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唧哼哼唧！”

白水纤双眸溢满了探究。

小东西一边惊叫着，嘴里被它嚼碎的花瓣抖筛子似地簌簌掉下来。

白水纤还想掀开它毛绒的软发，想看看它的嘴巴到底在哪里，然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倏地传来——

“当归。”

怀里的小东西一个激灵猛地挣扎起来，像四条腿蹦飞的小猪，一下跳出她怀中。

白水纤有所感应似地抬起眸子。

只见那棵千年树龄的洋紫荆下，不知何时站了一抹身形颀长的人影。

白水纤视线投去便撞上一双冷眸。

似乎已经注视她很久了。

司无绪扔掉手里的猎物，修长的手血迹蔓延，一滴艳红的血汇聚在他的指尖缓缓掉落。

“啪嗒。”

白水纤眼睛一眨，定睛一看。

这才发现，给他随手扔在地上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刚才给她送花的小女孩。

白水纤抬起眸子。

司无绪慢条斯理擦着手，掀起眼皮，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副凡人骨肉的身躯。

能解开神域的封印，会用赤火，会使得这一片花树奇迹般开放，会惹来千千万万的妖魔鬼怪，就连这千年不见的上等妖物也被吸引了过来。

究竟是什么呢。

他突然想知道了。

神只会保护人类，而不会伤害人类。

白水纤望着地上已全然不是一副人类模样的尸体，一层人皮半脱落，露出了里面的妖身，一副死前的惨状。

再看眼前这位刚不久见过的男人。

一阵风悄然拂来，携来香花，擦过她的眼睫。

再次遇见，我很高兴。

地上的死尸化成灰，给风无声无息吹散。

眼前这个双眸纯净无比的女人不惧这惨死的妖，更不惧在她面前毫不留情、既冷血又残忍杀了这个妖的神。

无论面对小魔小怪，还是那大魔头魔恭，白水纤始终都是那么淡定，那么纯，仿佛置身事外，对外物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孩子，换做他人，恐怕早被吓死。

那她到底惧什么？

她……

到底又是什么。

司无绪目光紧紧锁住她，似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个所然。

白水纤脸上一如既往的无害，一根手指绕了绕脸颊，两条细眉微皱，仿佛给这个问题难到了。

随后她似想到了答案，抬起小脸，朝他粲然一笑，梨涡浅浅，说——

“我是你祖宗。”

-

“噗呲。”

那一路铺过去粉白粉白的花瓣，随风一路掀飞，黏稠斑驳的血迹就这么映入眼底。

一个黑影单手穿透那脆弱的人类躯体，再拿出来，血淋淋的食物就这么放进嘴里。

血液渗湿了一地，散发出令人呕吐的腥味。

鲜艳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

一片花瓣从远方缓缓往他方向飘来，他接在手里。

看着染了一圈血迹的花瓣边缘，他猛地摁在鼻子里嗅。

连着血液都透着神力的香，真是好极了。

他嘴角缓缓上提，五官上部全掩于暗处，嘴角溢出的血痕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光，让人一瞧，只觉阴森恐怖。

“你做得很好，安心去吧，司无绪……暂且让他嚣张一会。”

舔了下嘴角的血液，扬起如蛇蝎般的笑意。

“待我恢复巅峰状态，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