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祖宗。”

在一边无比兴奋嚼着一嘴花瓣的当归当即动作一停。

司无绪面上看不清喜怒，只是擦手的动作一顿。

空气安静几秒。

扔掉在半空中的手巾腾腾燃烧起，眨眼间只余灰烬撒在了粉白的洋紫荆花上。

“真幽默。”

司无绪的这淡声一句让白水纤稍微呆滞了下。

他好像觉得她在吹牛。

“既不是妖魔域的人，也不是凡人，”

司无绪瞬间来到她的面前，再次扼住她命运的咽喉，只是这次没怎么用力，拇指稍微碰着她的下颚，白水纤的脑袋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顺势往侧歪了些。

然后白水纤的视角就成了横着看人。

眼神澄澈，黑白分明，加上这个被迫歪头动作，瞧着这憨憨无辜模样，竟是无意间增添了几分可爱。

蹙眉。

下一秒，司无绪指间用点力把她脑袋给立回来。

垂着无澜的黑眸凝着她，目光在她颈间扫了几眼，接着缓缓吐出：

“似乎也杀不死。”

探究的目光与她的视线交汇。

花还在簌簌飘落。

从她眼前飘下，快遮挡住她全部视线，以致注意力都放在了没给花瓣遮挡住的景物。

司无绪的眼睛。

移开视线。

松开她，司无绪只手揪过来一边疯狂吃花的当归，一眼睨过去，当归立即自觉吐出嘴里的花瓣，短短的耳朵有弹性似的，还在他手中颠了几颠。

真出息，费神将它带出来找东西吃，前后不过才短短时间，就吃大了一圈。

“吃饱了就去干活。”

当归听到命令，另一只耸拉的耳朵瞬间竖起，往下一卷，“嘭”地一声消失，周遭散开点点碎碎的花片。

同时司无绪看回她，扔掉碎花的手抬起，掌心未全张，悬起一小簇火苗。

玄青色火焰外焰摇曳，灼灼在眼。

移至她跟前。

还未出手，那火焰尖儿霎时受到拽拉似的往她方向曳去。

倏地，白水纤感觉胸口那一处灼热得快要烧起来，紧接着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密密麻麻灼热一片。

白水纤眼睛一眨，过后一阵细微的疼意似有似无传来，但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司无绪凝着已然空空的掌心，一向不露情绪的脸庞此时却染上几分耐人寻味，许久，眼底的探究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透彻的冷。

原来是他的人。

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真可惜。

白水纤看不懂他怎么突然就像对她失去了兴趣，正准备说些什么，那烂漫的花瓣一瞬幻化成了嫩叶，在空中一顿一顿飘扬落下，两旁原本盛开的洋紫荆也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仿若刚才灿开的烂漫场景只是昙花一现。

再看眼前。

司无绪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

回去后，白水纤在祠堂给宋婆婆点了一炷香，之后便早早关了店门躺回床上睡觉。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眼睛阖上，沉沉睡去。

当晚。

白水纤做了一个梦，睡梦中有个人在亲吻她，温柔的碎吻宛如月光泼洒，轻柔如羽。

眼睫毛像颤动的蝴蝶翅膀，白水纤睁开眼睛，还醉在被温柔包围着的、已泛成柔波的心，提醒着她那梦恍若现实，真实的久久难以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