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怎不知贵妃该死在哪,这就是你为你舅舅求的好情?”
虽然眼下薛诚毅没有洗脱‘冤屈’,但好歹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薛太后要的可不仅是如此。
而且她最气的就是这件事乔虞完全没有同自己商量。
“兰儿愚钝,却也半能猜到舅舅近些年的心思,连兰儿都能猜出皇上又怎不知舅舅是不是无辜?”
此时薛太后才重新审视起她这个看似愚笨的花瓶侄女,乔虞的话是在理,可那有如何,他晏符的皇位江山权利,哪一个不是她薛家给的。
“看来倒是哀家小瞧了你了,也懂得给你舅舅扣帽子了,你舅舅的心思就是一心为了东旭江山为了子民!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怒急攻心的缘故,薛太后握着椅把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乔虞立马做着急的模样去端水递给薛太后,一边还不忘给她顺气。
等薛太后气顺过来之后,她看着眼前貌美的侄女额头还淌着血却浑然不知,满心眼都只着急着自己。
薛竹颜有些看不明白了,眼前的女孩到底是真为她好还是假意的,若是假意的那她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乔虞故作不知对方正在打量着自己,好看的秀眉紧蹙在一起,服侍好薛太后就又重新跪在了地上,深情诚恳:
“这次事情是兰儿做的不妥当,没有事先将自己对君心的猜测告知姨母气着了姨母,这次舅舅的事,就算圣上有意偏向我们,可摄政王也不容小觑。”
确实如此,东旭兵权一分为四,薛家占一,摄政王占一,剩下二分暂由摄政王代管,直至晏符完全掌权才交还。
薛竹颜其实一直知道自家哥哥的野心,虽说她是很爱权势,但总归没有要反的心,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而薛诚毅到底是她的亲哥哥,她又怎狠得下心来。
见薛太后有所动摇,乔虞又继续说道:
“与其等摄政王发话,不如我们先一步行动有自己的话语权,况且表哥文武双全不比当年的舅舅减分毫不是?”
乔虞握住薛太后的手,满含泪水愧疚不已:
“兰儿知道这样做对舅舅不公平,可姨母也希望薛家悬若日月不是吗?等时机成熟了,到时再..”
未等她话说完,薛竹颜把手附在乔虞的手背上,神色凝重:
“东旭是晏氏的江山,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今日之事你只当烂在肚子里,不能同第二人说。”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晃过薛竹颜的脑海,那个人总是会温暖所有人,却唯独不愿将温暖分自己一分。
“额上的伤去叫太医好好瞧瞧吧,你舅舅的事不用你再操心了,哀家累了退下吧。”
薛太后的话一时让乔虞摸不着头脑了,只以为是自己被砸一事不能同晏符打小报告。
但她还是很惊讶薛太后会说出东旭永远是晏氏的江山,或许只是薛太后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才故意这般说的吧。
送膳食的宫女一看乔虞出来便打算进去,瞧见她额上的鲜血吓得小声惊呼了声。
而珠儿更是快步上前到乔虞跟前,满脸担忧还有压抑不住怒火的双眼:
“娘娘?!”
乔虞没有立马回珠儿而是望了一眼那餐盘上的食物,端着盘的宫女赶忙答道:
“奴婢端着的是今日御膳餐食是海鲶炖豆腐和麦冬菠菜猪肝汤。”
“那鱼汤不错,珠儿今日午膳也让御膳那边送海鲶炖豆腐吧,听说太后尤其喜欢这个新来的御厨做的膳食呢。”
“娘娘都什么时候了,咱快回兰朝殿传太医吧!”
珠儿也不敢用帕子捂住乔虞的伤口,怕不干净,可那伤口不算小在里面聊了那么久才堪堪不再流血。
“皇上驾到——”
晏符一下朝听说乔虞去了慈宁宫急忙赶了过来,这一到便看见满脸血的女孩,眼前一黑加快了脚步走到乔虞面前。
“皇上您怎来了?吓!”
未等乔虞行李,对方就将自己一把打横抱起也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往兰朝殿赶。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低气威压却让身边的人不寒而栗。
太医院一听是兰朝殿出了事,几乎全部叫得上名号的太医都赶了过来,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乔虞半哄带着耍赖,晏符才堪堪勉强原谅她。
最后就是乔虞被迫在床上养了好几天病,也不许她以后单独面见太后,太后召见也等自己过来陪她去。
也好在自那之后薛太后就再也没召见过她了,听说是太后进来梦魇多咳,身子大不如之前那般爽利了。
又是一年一度万寿节,各宫的妃嫔铆足了劲准备了各式的才艺表演,让人看了不经眼花缭乱,可奈何坐上的圣上却没有多分他们几分目光。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湖中一艘船上的女子所吸引住了,狡黠的月光星星点点落在女子的舞衣上,妖娆的身段曼妙的舞姿,仿佛落入人间的仙子。
衣袂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眸光流盼,顾盼生姿,如初生芙蓉萍水而出,尽态极妍,一姿一态,极尽妩媚
晏符的目光也从乔虞身上移开看向了正在舞蹈的女子,原来是薛成蓉。
薛成蓉的舞姿算不上绝世,就连说是上乘都是勉强,可伴奏的乐师技艺极高,余音绕梁,再加上湖中荷叶半遮掩下女子犹抱琵半之美最是勾人。
太后睨了一眼皇帝再看向薛成蓉露出些许满意,熟不知晏符此时在想的是当年花雨之下心上人的曼妙舞姿,他许久没有看兰儿跳舞了。
当然了,晏符想看但不代表他会叫乔虞跳,因为此时女人在他的心中已经不是邀宠献媚的宠物了。
乔虞轻抿了下杯中的酒,口感有些过于辛辣她不甚喜欢。
“喻元廷去给贵妃换杯果酒来。”说完晏符又贴近乔虞耳边关心的问道:“果酒更加顺滑甜味浓郁,朕想你应该会喜欢。”
“谢皇上。”乔虞没想到男人竟如此细心,连侍奉在旁的珠儿都没看出她不大爱这玉液酿,显然对方全身心都放在她身上。
就更别提座下人正议论着这薛贵人的舞姿连皇帝都看入迷了的荒谬之说。
换酒的宫女刚端上来手一滑,一整壶的酒洒了大半在乔虞身上。
“娘娘饶命,皇上饶命。”
那宫女只是得了晏符一个眼光,瞬间汗毛竖起,怕的的直磕头,湖中的奏乐舞蹈也停了下来。
晏符正要发怒,便被乔虞阻止了,果酒本就甜腻,洒了那么多在身上着实是不舒服,可那宫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上,臣妾想她也不是故意的,臣妾去换一身衣服回来就好了。”
女孩轻柔的话语就算他有多少的怒火都被熄平了:
“还不快谢过贵妃?”晏符也没心思听那宫女的谢恩,挥了挥手让她下去,继而又对着乔虞无奈中又带着宠溺:
“天色晚了你再来回赶万一磕绊到了,你回兰朝殿换好衣服等朕来,嗯?”
太后想着今天的计划,自然乐得乔虞先走了,于是也跟着说道:
“皇帝说的有理,你身子也不大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皇上、太后的关心,臣妾先告退了。”
万寿节宴席能提前离席也就乔虞独一份了,可想而知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有多少了。
乔虞不经意的看了眼太后又收回目光,也好她也觉得这种宴席甚是无趣,上前一步小声对晏符说:
“那兰儿在宫中等你。”
晏符疏的一笑,满眼爱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