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皎皎跟丁緼宜走失的事情闹到吕村过来,秦瑟跟丈夫郑泽两人也跟着忙活了大半宿,直到接到消息找到人了,这才歇下。
一大早两人又带着女儿来地里干活,秦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郑泽起身想说让她休息一下,抬头就瞧见两个猴一般的身影冲向村子,他一惊,连忙叫秦瑟:“娘子,快看,是不是皎皎跟緼宜?”
“哎呦喂,这两个不省心的!昨儿个自己跑回家了,现在又自己跑过来。思然,快拦住你们弟弟妹妹。”秦瑟指指女儿又指指两个外甥外甥女,“小妹还不知道这俩孩子昨儿个走失的事情呢,别让两个孩子说漏嘴了,再忧心。”
妹妹秦沛在他们家养病,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劳神,可不能让这两个小猴子给闹的前功尽弃。
郑思然丢下手中活计,从田埂间飞奔向村口。
丁皎皎瞧见表姐跑来兴奋地直挥手:“表姐!”
丁緼宜被迫举手摇摆,有气无力地跟着喊:“表姐。”
累死他了,跑这一路太累了,妹妹哪儿来的力气?
郑思然一手拉住一个,左瞧瞧右瞧瞧:“你们两个可真是能折腾,听说昨儿个离家出走了?”
嘿嘿。
丁皎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姨夫姨母,表姐表哥忧心了。”
“你知道就好。”郑思然点点她脑门,细细叮嘱:“你娘亲这两日刚好一点,这事儿我们没敢跟她说,你们可别说漏嘴。”
“好。皎皎知道了,小哥哥也别说漏嘴哈。”丁皎皎偏头叮嘱丁緼宜。
丁緼宜翻个白眼:“我没那么笨!”
丁皎皎蹦蹦跳跳踏进郑家大门,直扑秦沛所在东厢房。
秦沛生病以来一直怕冷,如今虽是阳春三月,天气渐暖,东厢房还烧着炕,丁皎皎进门小脸儿立刻红扑扑地扑向炕上:“娘亲,我来啦!”
秦沛一眼瞧见丁皎皎额上伤口,挣扎着爬起来把丁皎皎拽到身边:“怎么受伤了?是谁打的?”
丁皎皎手脚并用爬到炕上,依偎进秦沛怀里仰头好让她看清楚自己伤口,口中满不在乎道:“这几日农忙,我调皮去地里摔着了。”
“真的?”秦沛瞅着丁皎皎,这孩子调皮的紧,她可不信她的话,不过也正因为调皮,摔成这样也有可能,“吕大夫一会儿过来我让他帮你瞧瞧。”
丁皎皎嘻嘻哈哈哈地笑着:“我没事儿的。大哥哥呢?”
“去抓药了。”秦沛看看小儿子丁緼宜,瞧着丁皎皎满头大汗,对郑思然道:“思然把火撤了吧。他们热。”
秦沛自打生了这双胞胎之后身体虚弱,更因为在冬日里生产没有做好月子,以至于风寒入体,受不得凉。
丁皎皎可不想秦沛生病,这好不容易才养的脸上有些红润,她叫住郑思然:“表姐不用了,我脱两件衣裳就是。对了表姐给你吃糖。”
丁皎皎从小包包里抓一把牛轧糖塞进郑思然手里。
丁緼宜已经手脚快速地扒了自己的外衣,穿着小衣爬上炕依偎在秦沛身边:“娘,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丁皎皎白丁緼宜一眼,从包包里拿出银票献宝一般捧给秦沛:“娘亲,这是三十两银子,皎皎也能赚钱了呢。您拿去看病,您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三十两!
秦沛震惊万分地看着手里的银票,是银票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她手指发抖看看银票再看看丁皎皎:“这银子哪里来的?”
郑思然也吓坏了:“皎皎,你……”
她很想问问这是不是偷来的,三十两着实是一大笔银钱啊!穷他们一生也不见得能赚到这么多银两。
可是这两个孩子是不会偷钱的,可是这银子哪里来的?就是,就是把他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些银钱。
丁緼宜小嘴儿巴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当然没敢说丁皎皎是被人给伤了。
秦沛疑惑地拿起一颗糖盯着丁皎皎看了又看:“你外婆会做这个什么糖?”
“牛轧糖。”丁皎皎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不是外婆做的,是以前爹爹带我去镇上买的,我没舍得吃。路过那庄子的时候,记得在镇上听过话本子,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不知物价的。我们一文钱一颗鸡蛋,他们都以为是几百文一枚。所以我就过去试试,没想到那小少爷竟然真的花三十两银子买了几颗糖。”
“胡闹!”秦沛气的心口砰砰直跳,眼前发晕,“给我跪下!”
丁皎皎小脸儿一白,立刻爬下炕规规矩矩跪好,娘亲最是慈爱,却也最为严厉,她半句话都不敢吭。
丁緼宜见妹妹跪下了也连忙跟着跪下。
郑思然默默放下手里的糖果转身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