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放下电话,温寒静默了两秒,接着勾起了嘴角。
还好,没有陷得太深,而且能快刀斩乱麻,也不算吃亏。
岳颂按照计划去了英国养胎,老爸的病又去医院那边看了几次,开了些药,爸妈带着回去江泉静养,而她和闻执自从分手以后也再也没有联系过。
偶尔半夜惊醒,温寒坐在床上怅然若失,现在好像身边没什么可以亲近的人了。
乔佳木倒是和她联系得比较密切,也顺利查到了那个“疯女人”的女儿,现在就在上嘉市郊区的一家福利院。
“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的。”
温寒在电话里和他说了第二天要去看看那个叫一歌的女孩子,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楼下等着。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再说王伯开车送我们过去,方便一些。”
乔佳木往旁边坐了坐,给她在后排腾出来很大一块地方。
“我听他们说了你工作的事情,对不起——”
“这本来就不怪你,本来你也不知道不是吗?再说了,你最近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还要谢谢你呢,不过你也别和我道歉,我现在可不太想原谅你家人。”
温寒从来都是把乔佳木和他家人看作不同类的人,没必要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就去迁怒别人。
“这是那个孩子的资料?”
温寒注意到乔佳木手里一直拿着一沓纸,最上面几张是小姑娘的照片。
接过资料来,温寒大致看了一眼,上面寥寥草草地介绍了一歌的身世和这几年在福利院的生活。
“本来她也应该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惜了。”
温寒不禁感慨,照片上的小姑娘看着冷冰冰的,即使是在福利院的合照里都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据说她性子有些古怪,在福利院也不太合群。”
王伯之前特地去了福利院一趟,他见到的一歌确实和一般小孩子不同,全程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就好像对外界没有任何感觉。
“也是,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要让她对生活充满感激也不太现实。”
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温寒也没打算把一歌当成小孩子看待,她有种预感,她们两个或许会很合得来。
“温小姐是想要收养她吗?”
王伯感觉她对这个孩子也太上心了一些,于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只是觉得有缘而已。”
“我也觉得千万不要,”王伯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望了一眼乔佳木,“温小姐也还没结过婚,要是再带着这么大的孩子,恐怕不太容易。”
王伯这个人说话不怎么过脑子,温寒也就不打算和他计较,谁叫她尊老爱幼呢。
“心心福利院。”
温寒读出大门上的几个大字,而后注意到了旁边挂着的小幅牌匾。
“这也是你们家资助的?”
温寒指着上面“乔氏集团 2000年9月”回头问乔佳木。
“我妈妈投资建起来的,她有时间的话也会过来陪这些孩子们玩耍。”
温寒颇为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真真没想到乔佳木妈妈竟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还以为她私底下也是那副刻薄的嘴脸呢,看来,说不定只是看不上她一个人罢了。
“王助理,你来了。”
王伯他们刚进去,就有人迎了出来。
“陈院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乔氏集团的公子,也就是宛如的儿子。”
宛如,乔佳木妈妈的小名。
王伯接着又把胳膊伸到了温寒这边,“这是上嘉市电视台的记者,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想要见见一歌的人。”
陈院长对着他们主动握了握手,“欢迎,欢迎。”
把他们几个先带到了办公室里,陈院长亲自为他们泡了一壶茶。
“一歌现在正在上课,大概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温寒也没着急去见她,不急在这一时。
“一歌现在是几年级?”
“六年级了,等到明年上初中,就要去福利院外的学校寄宿了。”
陈院长在福利院已经待了近十年,从来没见过像一歌这样的孩子,看着特别懂事,而且从来都不惹麻烦,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这么头疼,这孩子把话都压抑在心里,长期下去,会对心里产生影响。
温寒和陈院长又聊了一会儿,乔佳木则坐在她身边,认真听她发问。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几人这才起身往教室走。
“陈教授?”
在陈院长的指引下,温寒通过教室的玻璃看到了正在里面讲课的陈冲。
“你认识我哥哥?”
陈院长也有些惊奇,“他平时就写点剧本,跟跟剧组,没事了就来我这儿给孩子们上节课,不过他也有个坏习惯,这不,又拖堂了。”
温寒看着陈冲在教室里讲得神采飞扬,好像和她之前见过的陈冲都不太一样。
很快,陈冲也注意到了教室外的他们,快速地下了课,抱着教案走了出来。
“真巧啊,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陈冲随手推了推眼镜,有些惋惜地对温寒说,“上次的车祸,你没受伤吧?”
“多谢陈教授费心了,我倒是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当时闻执被救护车拉走,我到现在也没看到他。”
两个人三言两语把之前的客套话就都说尽了,陈冲这才想起来问她怎么会到这边来。
“一歌?”
听完了缘由,陈冲有些吃惊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温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靠窗的最后一排,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正望着窗外,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和课间喧闹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猜得出来,那就是外人眼里孤僻的一歌。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个孩子少接触比较好。”
陈冲说完没再解释,匆匆忙忙和他们说了再见。
“陈院长,能麻烦你帮我把一歌叫出来吗?”
陈院长一走到教室里,本来还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立马都禁了声,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温寒注意到陈院长不知道和一歌说了些什么,那个孩子慵懒地对着她这边抬了下眼皮,然后才慢慢起身。
“真奇怪。”
王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想通。
“哪里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