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九千岁委屈得跟被抛弃了的小媳妇似的:“分明是阿茶自己不来找爷,爷又怎么不成体统了?”
桑茶睁大眼睛:“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写的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吗?”
凤无泽挑起眉,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
“阿茶说的是这个?”
桑茶切齿:“不然呢?”
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凤无泽勾着樱色唇角,慢悠悠地踱步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爷写这本册子可是特地为了阿茶日后的细作生涯着想,阿茶应该感谢爷才是。”
还细作生涯,她要真当细作,先执行的任务绝对是一刀捅死他。
桑茶走到他桌前站定,冷笑都不想送他。
掀开眼皮,“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九千岁朝她眨了眨眼睛,鸦羽般的长睫扑朔,从容不迫地交叠起双腿,衣袍下金履黑靴包裹着笔直的小腿,风流又懒散。
悦耳的嗓音夹杂着无辜。
“谢是肯定要谢的,不过也不用多谢,阿茶只用将这本册子写的都履行了即可。”
桑茶:“……”
她差点就忘了,在祖师爷这儿,不存在什么脸皮。
那就只能看谁先认输了。
桑茶低垂眼睫,琥珀色的眸子浅淡朦胧,抚了一下衣摆,缓缓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葱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衣袖滑落,细腻的肌肤蹭在他的颈子边,再凑近他俊美绝伦的脸庞。
桑茶直视着他,鼻尖距离近在咫尺,慢慢道:“九千岁与安蝉是什么关系?”
凤无泽满怀欣喜地感受美人儿投怀送抱,结果上来就是一道送命题。
将人锢在怀中,九千岁唇边笑意不减。
“阿茶为何这样问?她不是皇后宫中的人么?”
桑茶语气稍显冷淡。
“若她只是皇后宫中的人,你为何就轻而易举地准许她进书房。要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白越还将我拦住了。”
屋外守门的白越莫名打了个喷嚏。
啧,这天越来越冷了。
该加衣服了。
凤无泽低低笑了几声,鼻尖在她的上面蹭了蹭。
“所以阿茶是在吃醋吗?”
桑茶不为所动,平静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凤无泽自顾自地开心:“阿茶能为爷吃醋,爷很高兴。”
“……”
吃你二大爷!
桑茶躲过他的亲昵,略有些恼怒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凤无泽抱着她像只猫一样的蹭啊蹭,蹭得领口都乱得露出了白色的里衣,还不知收敛。
如他所说,他只是太高兴了。
桑茶这种冷淡的性子,他从不曾发觉过什么别的情绪,也从来就猜不透她心里想的什么。
九千岁明白,自己的爱太沉重,太具有危险侵略性,寻常人哪敢靠近他半分。
可自新婚之夜,见到她第二眼后,不知怎的,他心中的想法就慢慢改观了。
——想狠狠占有她。
她只能是他的。
胆敢觊觎她的人,都去死。
这般于自己有害甚至会使自己万劫不复的想法,埋下种子,日渐扎根,长成参天大树。
当求而不得的时候,便转变为了杀意。
得不到你,也要毁了你。
可他还是舍不得。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竟不知,自己竟能深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甘愿为她低入尘埃,堕入茫茫星辰银河中的一颗微小粒子,唯一的中心便是她。
但,更要为了她。
无坚不摧,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