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宫外的那一片祥和安静,因着太子的骤然病逝而打破,宫内慌成了一团,宫外的那些皇子们纷纷都第一时间去了太子的东宫
当时的皇上正在养心殿内批阅奏折,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没有握住手中的那只御笔,脑海之中气血翻涌,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得扶着那龙椅的一脚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皇上,您可要当心身子啊。”
奎大监此刻跑的气喘吁吁的,他当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不得了了,出事了出事了,京都要变天了。
皇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拽过奎大监,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皇上,皇上您可要节哀啊,太子,太子他遭人下毒,此刻已经已经。”
这奎大监断断续续的不敢说出太子已经死了的话,皇上一时着急,连忙吼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请了太医没啊?病情重不重啊?”
“皇上,太子他病发的突然,已经,已经殒逝了。”
听到殒逝两个字的皇上,胸口只觉得有一股气喘不上来,猛地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出来、
“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听到这话,随意的摸了嘴角的鲜血,急忙忙的吼道:“摆驾,出宫,朕要去东宫看看太子。”
“摆驾,摆驾东宫、”
这边的皇上急忙忙的出宫了,皇后那边也接到了消息,皇后更是爱子心切,听到太子骤然去世的消息,两眼一翻,当即就晕了过去。
若说现下最乱的地方当属东宫了,但是宫玄清的王府之上,宫玄清的心更加的慌乱,脸上都是因为紧张害怕而沁出的冷汗,紧闭了门窗,竖着耳朵的偷听外面的动静,深怕这有御林军会跑过来围了他的王府。
等到天九进来了,他才一把拉过天九,急吼吼的说道:“不是说该是病重么?怎么死了?太子死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听说父皇都已经知道了,这要是查出来与我有关,下一个死的可就是本王了、”
“王爷,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是病重的啊,听说那太子妃还到处遍寻名医呢?这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已经死了。”
“你不知道?这蛊虫不是你下的么?是你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太子只是会病重的,现在人死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宫玄清恨不能给这人两脚,但是现在他怕极了,连忙道:“你赶紧走,毒是你下的,你走了,就查不到我的头上来了。”
“是,属下会立马消失,但是王爷,现在太子殒逝的消息已经遍传了整个京都,您要是躲在王府里面不敢出门,到时候更容易惹人怀疑啊、”天九这确实是在为他考虑,天九的内心其实是煎熬的,但是没办法,他哥哥一家的性命都在别人的手里握着、
宫玄清听到这话,猛地看了过去,有些紧张兮兮的点头道:“本王是应该去一趟太子的府上,而且太子病逝了,是大事,本王应该装作毫不知情的过去。”
然后这宫玄清预备要走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你赶紧消失,你消失了,别人就查不到我的头上来了、”
宫玄清其实还是脑子不够用,若是一般心狠手辣的人碰到这种情况,就应该第一时间杀了这个下毒的人,最好是让人连尸首都找不到的那种,但是现在宫玄清仅仅是想着让人逃跑,还是单纯了。
天九的心仿若是被人放在滚烫的油锅里面反复煎炸似的,他看着宫玄清匆匆出门的背影,将怀里的药给放在了宫玄清书桌的最底层格子里面。
这药跟害死九泽的药是一种药,来日西域的一种秘药,常用于皇室之内,不流传于民间,是以京都里面还没有人能够制出解药来、
宫玄清到了东宫的时候,挤进了人群里面,为首的皇上正一脸悲怒的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太子,床沿边上歪歪斜斜的跪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太子妃,再看过去,宫玄正也是一脸的悲伤,而且宫玄正身边站着常年不怎么出门的四皇子宫玄鸣,太子去世的消息太叫人震惊了,连常年足不出户的四皇子都来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虽然没有掉眼泪,但是却眼眶发红,太子妃因为听到皇上这咬着牙问出来的话,吓得一哆嗦,而后才战战兢兢的回忆道:“儿臣昨日同太子殿下坐在一个桌子上面用膳,但是因为试菜的小厮失踪了儿臣真的不知道那里面被人下了药啊,要是知道被人下了药,儿臣是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太子殿下食用的啊皇上。”
“御医呢?不是一直指了一御医在东宫里面吗?”
御医一直跪在太子妃的后面,冷不丁的听皇上提到了自己,吓得一个激灵,而后才爬到了皇上的脚边,战战兢兢的回道:“昨日的时候,太子才喝了两口汤,当场就已经毒发了,微臣的医术浅薄,虽然知道是中了何毒,但是短时间内却制不出解药来,病情来势汹汹,不过一个晚上,微臣守了太子一个晚上,但是太子还是没有熬过去。”
“你安的什么心,昨日的事情,你到现在太子死了,才禀报宫里?”
这话是闯进来的皇后指着太子妃的鼻子说的,按照方才那御医说的,昨日就已经病发了,到今天早上才咽气的,若是太子妃昨日就跟宫里说的话,保不齐若是宫里的太医们齐心协力,还能救回太子的一条性命。
皇后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将太子去世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太子妃的头上,一个耳刮子狠狠的甩在太子妃的脸上:“往日装的吧,说事事都为太子考虑,现在却拿我儿的命如此不放在心上,我觉得你就像那个下毒的人。”
太子妃本来就娇娇柔柔的,也想好了接受皇后的苛责,但是没想到皇后居然会想到是自己下毒的,她的心瞬间就揪到了一起:“没有啊,父皇,母后,儿臣真的不知道那饭菜里面被人下了毒啊,而且儿臣向来敬爱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去下毒害他啊。”
皇上也觉得这太子妃下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拧着眉头的对着皇后劝道:“你也是急糊涂了,这太子妃怎么可能是下毒的人?”
“我儿的东宫守卫如此森严,若是不熟悉的面孔怎么可能在我儿的吃食里面下药?而且这太子妃隐瞒不报,昨日病重的时候不说,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等我儿已经去世了才跟宫里说,这居心叵测的很,也是当初本宫瞎了眼,选了你给我儿做太子妃。”
眼见着这皇后又要开始,皇上本来就心烦不已,而且悲痛一点也不比皇后要少,此刻听着皇后的刺耳喊叫,甚是烦躁的吩咐道:“来人,带皇后下去休息。”
“我不休息,我要看着您审问这人,我看她能如何的砌词狡辩、”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婆媳关系不好理,皇后现在只一心觉得太子的死,责任全在太子妃,往日太子妃不怎么透漏太子的行踪,就已经惹了这皇后的不快和不满意了,就算她心里明白不是太子妃下的毒,但是太子妃延误了这么久才报到宫里,已经是帮凶了、
“太子妃,您之前说那尝菜的小厮不见了,是何意思啊?”
插话进来的是宫玄正,他这一开口,房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都纷纷的看向了宫玄正,连皇上也看了过去,皇上一直觉得脑子里面嗡嗡的,不知道从哪里查起才觉得妥当,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的问向太子妃:“那小厮怎么会好好的不见了?”
“回父皇的话,本来那每日尝菜的小厮在饭菜上桌之后都要先尝试一番,确认无毒了,太子才食用。昨天早上早膳时候那人还在,但是到了中午就不见了。因那人往日在府里只是用膳时候才会出来,晌午可能出府了也没人知道,太子又心善,觉得没人尝菜也没什么大的要紧,所以太子就用了那有毒的菜肴、”
“照这么看,太子妃后来没有在东宫里面寻那个人吗?”
又是宫玄正在皇上开口之前开口了,宫玄鸣咳嗽了两声,可能是想示意这宫玄正这父皇和母后都在呢,哪有你说话和盘问的份。
宫玄正可能也意识到了,连忙拱手对着皇上和皇后作揖道:“儿臣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心中又有疑问,而且事关太子哥哥,儿臣心里就着急了,还请父皇母后勿怪、”
皇后正在看着太子的尸首流眼泪,哭的不能自已,根本没有理会宫玄正说了什么,倒是皇上悲痛之余有些欣慰的点头道:“无妨,你问便是了,朕听着。”
这话可不得了,大有将这个案子交给宫玄正去查的意思,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宫玄清本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心里害怕而不敢直视床上太子的尸体,也想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此刻跟那个宫玄鸣一样,三缄其口,半句话都没有。
但是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心里又存了些侥幸,这五弟是不可能查到他的头上的,就算是查到了他的头上,他相信以五弟和他的交情,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太子妃跪在地上,摇头道:“找了,但是根本没有找到那人。父皇,儿臣怀疑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已经预谋好的,否则那尝菜的小厮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而且昨天太子前面中毒了之后,后脚儿臣就封了宫,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饶是这样,儿臣都没有找到那个尝菜的小厮,那只能说明是有人蓄意谋害太子的性命啊。”
这句蓄意谋害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伏在太子身上哭哭啼啼的皇后都停了哭泣,那宫玄清心里更是慌乱,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他向来就没有杀人的胆子,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太子本该是病重的,怎么就死了。
他此刻害怕的看来看去,深怕有人将怀疑的目光看到了他的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