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杰一边快速抚动着琴弦,一边注视着面前的宇流明,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沉的微笑
此时,在临邛城内,杨川和杨渝二人纠集着原先杨贵一族近三百名门客自城西向守军突然发难。只见三百余人一路向着临邛城西门城墙杀来,其目的自然是要迅速的控制城墙为蜀军后续的进攻扫清道路。
正当杨川和杨渝二人信心满满来到城墙之下时,突然间异变横生!周边突然涌出数不清的会泽旅士卒,一个个衣甲严整、兵刃出鞘,从四面八方向着杨川、杨渝等人所在之处蜂拥而来。
在这同时,正面的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了百余名弓弩手,他们手中数不尽的弩箭已经瞄准了杨川和杨渝等人所在之处,蓄势待发的等待着收割敌人的性命。
杨渝一见此情景,惊慌的对杨川说道:
“大哥,怎么办?官兵早有准备!”
杨川尚未来得及答话,却见王匡一身文官打扮出现在城墙之上,对着城下的杨川和杨渝朗声说道:
“我乃五郡联军招讨使宇流明大人麾下吏员王匡,杨川、杨渝尔等听着,你等奸谋早已经被我家宇流明大人所洞悉,今日某在此早已经恭候多时。劝尔等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若是胆敢负隅顽抗,定叫你等鸡犬不留。”
此刻杨川闻言早已经是面若死灰,他看了看身边的弟弟,咬着牙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你我兄弟二人左右是个死,不若奋力一搏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杨渝看着哥哥,亦是一脸决绝的说道:
“我听哥哥的!”
兄弟二人达成一致,只见杨川用怨毒的目光瞪视着城墙之上满脸冷笑的王匡,猛然举起手中的长剑高声喝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等唯有拼死一搏,或可有一线生机,给我杀!”
然而就在下一刻,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却是一柄长剑突然间自杨川后心插入胸前穿出,杨川口中这最后一个杀字便再也喊不出口。
此时,站在杨川身旁的杨渝眼见哥哥的惨状,一时间肝胆俱裂撕心裂肺的叫到:
“大哥!啊”
在这同时,又是一柄长剑从杨渝身后透心而过。此刻,在他二人的身后各有一个门客打扮之人,这两人各自在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而剑身分别穿透了杨川、杨渝的身躯。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杨川、杨渝二人竟然同时遭到了致命一击。
此刻,只见杨川脸若金纸,挣扎着伸手去拽身边的弟弟,杨渝亦是伸出颤抖的左手想要去抓住哥哥的手。渐渐的,二人身上生命的气息消失了,两只手也终究没能再握在一起
站在杨川、杨渝身后的两人此刻各自从杨川、杨渝两人的尸体上抽回手中长剑,回过身来露出真容,这二人竟然是李大春和葛小勇!
此刻,在场的众多杨氏门客当中原本有一部分想要放手一搏的亡命之徒眼见杨川、杨渝二人的下场也都熄了负隅顽抗的心思。当有第一个门客放下武器之后,其他人也就纷纷效仿,一场蓄谋已久的暴乱转眼之间便消于无形。
城墙之上,王匡眼见局势已经大定,当即对着城墙下的葛小勇和李大春二人朗声说道:
“大春、小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今日平乱,你二人当记首功!”
听到王匡的褒奖,李大春和葛小勇二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收好自己手中的长剑,相互间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此时,在临邛东门的城楼之上,申屠杰的一曲祸起萧墙变生肘腋刚刚好弹奏到了尾声。
“铮”
焦尾琴发出的一缕尾音方才消散,只见阿铁又再次来到了城楼大厅之内,这一次在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士卒,每名士卒的手中都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物件被一块黑布所遮盖,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只见阿铁上前两步,对着宇流明躬身说道:
“大人,城中叛乱魁首杨川、杨渝二兄弟依然伏诛,胁从作乱者已经全部羁押,二人首级在此,请大人查验!”
说话间,只见阿铁抬手掀开两个托盘上的黑布,顿时露出杨川、杨渝两人的首级。
此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局势的孙二娘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两个首级,脸色顿时一片铁青,杨川、杨渝二人她是很熟悉的,只需要看一眼她便可以确认宇流明不是在虚张声势。
“申屠军师这第一手可是失算了!”
孙二娘一脸凝重的注视着宇流明。
而原本一直有些为宇流明担心的骆清瑶此刻亦是怔怔的望着宇流明的背影,眼神之中悄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钦佩之色。
白诗华看了宇流明一眼,面纱挡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神色,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宇流明则是向着二牛挥了挥手,待对方退到大厅之外后,转过身来对着对面的申屠杰微笑着说道:
“肘腋之变、萧墙之祸,虽然近在咫尺足以致命,但若是应对得当,又未尝不能从容化解。申屠先生这一曲,在下领教了!”
申屠杰的脸色上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铁青,旋即恢复正常。只见他抬手轻轻抚弄琴弦:
“铮铮”
几声悠扬的琴音似在抚平他内心的恼怒。少顷之后,申屠杰淡淡的说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今日如此良辰美景,就让老夫再为你抚琴一曲雷霆万钧!”
说话间,申屠杰十指联动拨弄琴弦:
“铮铮铮”
霎时间,大厅之内顿时弥漫起一阵肃杀之气。与先前的变生肘腋祸起萧墙不同,此时的琴音不似先前急迫、慌急,却多出了几分杀伐和果决。就好似一个即将上阵的绝代猛将,手中的兵刃已经出鞘,胸中的热血已经沸腾,只等着下一刻上阵搏杀。
此时,琴音之中好似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的积聚,压迫着大厅之内的众人。申屠杰目光凌厉的看着宇流明,脸庞之上一股肃然之色,好似分明在说:
“既然骤然发难的阴谋制不住你,那么我就用堂堂正正的力量打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