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安排好兵马,若其不从则名正言顺的以兵势相逼,则其必然退兵,如此南疆的各方势力都能看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说了能算的。此事之后,陈开基在南疆声望必然大跌,届时大人在从容出手布置,逐步削弱三大彝族土司,我安家与思家则暗中相助。相信以大人的手段,陈开基迟早是大人阶下之囚!”
此时,只见宇流明终于冲着安于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口中说道:
“安家有于顺土司在,必然兴盛不衰。”
朱提郡,海龙囤。
思南的部队虽然有海龙囤天险为屏障,但是终究难以抵敌陈开基所拥有的人数优势,在经历了连番血战之后,海龙囤外围最为险要的一处屏障娄山关失守了。
陈开基志得意满的站在娄山关之上,隔着数座山峦远远遥望海龙囤本寨,口中说道:
“呵呵呵呵,娄山关天险又如何,还不是被本土司踩在了脚下!哼哼海龙囤气数已尽!”
一旁的钱阿因则是一脸谄媚的对陈开基说道:
“开基土司果然是雄才大略,这小小的娄山关虽然号称天险,又怎能阻挡开基土司麾下的虎狼之师呢?”
陈开基假意谦虚道:
“诶,哪里哪里,全赖三军将士用命,更兼二位土司还有南疆王鼎力相助”
此时林震却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去理会钱阿因和孙得胜二人对陈开基的吹捧,他现在更关心接下来的战局,只想尽快给自己结束战斗,然后把海龙囤据为己有,作为自己东山再起的跳板。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林震突然惊呼道:
“怎么回事?”
原本正在享受众星捧月的陈开基被林震的惊呼吓了一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不悦,不阴不阳的说道:
“南疆王,出什么事了?这么一惊一乍的?”
林震却是全然没有在意陈开基的语气,而是指着娄山关以北山峦间的道路继续说道:
“你看,那是哪里的部队?”
陈开基顺着林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路之上烽烟起处有一路人马打着旌旗正向着娄山关缓缓而来。
这时一旁的孙得胜和钱阿因均是脸色一变,齐声问道:
“眼看我们在海龙囤马上就要得手,谁能想到在这节骨眼儿上突然冒出一支人马?开基土司,咱们怎么办?”
陈开基铁青着脸,目光阴沉的注视着远方缓缓而来的那一支人马,沉默半晌方才说道:
“先把攻打海龙囤的人手撤回来,先弄清楚这彪人马的意图在做计较!”
半个多时辰之后,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已经逼近至娄山关下,开始有序的安营扎寨。
“是沈江明的边军!规模在六千人左右,看旗号应该是沈江明麾下的旅长凌翔谦的部队。”林震对陈开基说道。
陈开基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喃喃自语的说道:
“沈江明的人马到这儿来干什么?”
在场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回答陈开基的问题。不过很快陈开基便知道了答案,因为对方派来了使者。
来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左维,另外两个陈开基却都认识,一个是宣威土司安于顺,另一个便是海龙囤土司思南的弟弟思洲。当左维见到陈开基之后,当即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落恐土司陈开基听着,我边军沈江明师长受南疆讨逆使宇流明大人委托,今日特来此地调解你们与海龙囤土司思南之争。现在给你们一天时间立刻罢兵,若是不从,明日咱们就兵戎相见!”
陈开基闻言几乎就要从自己的椅子上跳起来,心中暗忖:这是哪里来的边军将领,简直就是横到了极点,一进自己的大帐二话不说便要自己这数万人马卷铺盖卷滚蛋?
理智告诉陈开基现在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
“阁下有些武断了吧,也不问问原由便要让我们撤兵?贵部人马不是来调解我们与思南的纷争吗?这是哪门子的调解方式?”
这时,只见左维一脸的傲然之色,口中答道:
“开基土司见笑了,我们边军只会打仗,不会调解。既然谈不拢,我们就拉开架势打一仗,等把你们打服了,我们再坐下来谈,或者那时候根本就不用谈了!”
“你”
陈开基此刻只觉得一股子无名火直充脑门,他猛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指着左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这时候,站在陈开基身旁的孙得胜却“嗤”的一声冷笑道:
“哼虚张声势!看你部队的规模不过五六千人,我们几家联军可有数万雄兵,真要打起来还怕你们不成?”
左维冷冷一笑,说道:
“没错,我们这儿现在在这里有六千人,不过孙土司却算漏了一点,我们沈师长麾下总共可有两万之众。”
“那又如何?”
“除去我们这六千,还有一万四千人由沈师长亲自率领,有可能正在赶来支援我们,也有可能现在正赶去掏了你们在元江州的老窝!”
孙得胜闻言脸色一变,怒喝道:
“你敢!”
左维冷冷一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沈师长他到底敢不敢。”
此时孙得胜有些色厉内荏的指着左维说道:
“若我山寨有失,定要让你们边军血债血偿!”
左维此时已经没有兴趣再和孙得胜交谈了,转而对着陈开基单刀直入的说道:
“本团长在此也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开基土司,给个准信儿吧?”
陈开基此刻已经气得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不住的颤抖,他铁青着脸狠狠的瞪视着左维,紧闭着嘴唇没有开口,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站在左维身旁的安于顺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上前两步对陈开基说道:
“开基土司,此番我等乃是奉了南疆五郡讨逆使宇流明大人的命令前来。我想,纵然开基土司与思南、思洲兄弟二人仇深似海,但是宇流明大人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吧?”
陈开基把目光投向安于顺,心中暗忖:安老头儿,少在我这装好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