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只是夜间做了个噩梦，一时没缓过神来来，不影响的。”乔凝绮和缓一笑，“父亲一大早便寻我，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我万万不能让父亲久等，否则就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是了。”

小厮感慨于乔凝绮的懂事，但是乔凝绮说的毕竟是事实，他纵使关心乔凝绮，可是也没得舍本逐末的地步。

是以，小厮对着乔凝绮恭敬行了个礼：“小姐，请随着奴才来吧。”

乔凝绮并非不认得去往乔府书房的路，但是小厮要领路，她非但不说什么，反而淡淡点头应允下，随后还同小厮说了一声道谢的话。

小厮哪里担得起乔凝绮的一声道谢，但是“知晓”乔凝绮性子的他也知道，就算给乔凝绮说了，乔凝绮也会淡淡说一些话回堵他，为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小厮便什么都未曾说，只是迈步的频率快了一些，试图早一些到达书房。

然而，不论是小厮的速度再怎么快，他终究是得要顾虑这乔凝绮，是以，这一走便是一刻钟。

书房门前，看似只有三两府卫守着，防守算不得严防，可是书房作为乔家的重地，哪里会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模样。

乔凝绮的眸光微微闪动，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越过府卫，朝着书房而去。

“咚咚咚……”乔凝绮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乔元府的声音很快便穿了出来，“进来吧。”

乔元府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可是乔凝绮作为乔元府的女儿，在加上她本身不错，她当即便觉察出了些什么。

乔凝绮微微凝眉，却只是推开了书房的门，轻手轻脚迈进了书房之中。

“爹。”乔凝绮停在乔元府的不远处，低声换了乔元府一下。

“来了。”乔元府抬头看了一眼乔凝绮，随即又埋首案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乔元府不说话，乔凝绮也便不说话，只静静等着乔元府说话。

“对了……”让乔凝绮一会儿，乔元府终于是放下手中的事物，面上的设为神情也在一瞬间凝固，“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乔凝绮的神色依旧温和，她对着乔元府缓缓道：“爹爹但说无妨。”略显虚弱的声音让乔元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也才发现乔凝绮的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乔元府质问的话固然就压在了胸口，他张了张口，叹了口气，最终只道：“让府医来一趟吧，你这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好。”

乔元府虽是宠爱乔凝绮，可是极少说这样的话，乔凝绮微顿片刻，眸中闪过些什么东西。

“父亲不必忧虑……”乔凝绮的话口一顿，又说了一会儿，她这才接着说道，“女儿只是昨夜做了个噩梦，一时之间没缓过神来，没有什么大碍。”

说罢，乔凝绮对着乔元府微微福身行礼，这才接着道：“父亲公务繁忙，此次特意叫女儿来定是有急事吩咐，父亲只管吩咐便是，女儿定是会好好听着。”

乔元府张了张口，却是叹了口气。

“绮儿啊……”一开口，乔元府就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续写，他的面上亦是跟着带上了一些纠结之色。

“父亲，女儿在。”乔凝绮微垂脑袋，掩去了自己眸中的一些神色。

“为父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乔元府并没有直接把自己想知道的问出来，而是一点一点深入，“不只是为父，你弟弟，你娘亲，甚至于不少外人都是这般认为。”

乔凝绮的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她却只是缓缓一笑，脑袋依旧微垂：“父亲想说什么便说吧，您放心，女儿定是不会欺骗于您。”

乔凝绮的声音微微压低，听起来略显伤感，乔元府的心一沉，他却缓缓转过了脑袋，只当不知道乔凝绮的微许伤感。

“买凶杀人一事你可认？”乔元府的声音听起来及其轻缓，可是那轻缓的话语之下却有尚未浮上来的海浪。

乔凝绮早已经猜到了乔元府会问这个，倒也不算意外，她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但是由于她的脑袋微微低着，乔元府也便什么都没看见。

“父亲……”乔凝绮的步子微微往后退了一些，随即，也不多说，“噗通”一声跪在了乔元府的面前。

“你……”见乔凝绮这还不犹豫的举动，乔元府只觉得胸口的气又盛了一些，可是盛怒之后，便只余一声哀叹。

“你呀……”乔元府摇了摇头，“你当真是让我为难，我一边希望你承认，一边又不希望你承认。”

乔元府的矛盾心思在乔凝绮的心中激起不小的涟漪，可是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乔凝绮咬了咬牙，硬是没说什么安慰乔元府的话，只是对着乔元府深深扣了个头，沉声道：“女儿不孝，让父亲费心，还请父亲责罚。”

“罚？”乔元府绕过案桌走到了乔凝绮的面前，他亲自将乔凝绮从地上扶了起来，“为父罚的你会认？”

“除却殿下，女儿什么都认。”乔凝绮认真回答。

“你……”乔元府气结，“我这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已经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可是若是为父偏要你放弃殿下呢？”

一瞬间，乔元府的声音陡然凌厉，仿佛要是乔凝绮不答应他这个要求的话，他便不会轻易给乔凝绮好脸色看。

“父亲……”乔凝绮淡淡拂开了乔元府的手，又“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乔元府的面前，“这是女儿的选择，女儿绝不能放弃。”

乔凝绮的坚定让齐云焕痛心不已：“为父一直没有干预你与乔韫的情感问题，给足了你们自由的空间，可是这就是你给为父的回复？”

乔元府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凝绮，沉声反道：“为父是如何教你跟乔韫的？”

“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乔凝绮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殿下特意去买凶杀人？还瞒着我们所有人，若非是殿下念着为父面子找上了为父，你是不是打算瞒到宗人府找上门来？嗯？”

声音的凌厉又多了几分，乔凝绮的面上却不见害怕，可是抬起头之际，已经是泪流满面。

“女儿也知此事做的不对，可是女儿控制不住。”乔凝绮的声音微微哽咽，“女儿爱慕了殿下这么久……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