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都未曾有过结果，凭什么晏成雪的痴傻之症才好了一些便得到殿下的青睐？”乔凝绮倔强地看着乔元府，“世人皆道女儿聪慧过人，美若天仙……他们对女儿极尽赞美……”

乔凝绮自嘲一笑，这才缓缓接道：“可是晏成雪让女儿明白，女儿纵使有这些虚名也是无用的，殿下不会因此多看女儿一眼，该离开女儿的也不会因此多停留一刻。”

“是……”乔凝绮摸了一把眼泪，“有些人说的也没错，女儿接受赞誉这么多年，对自己却是有一种足够的自信，可是当这些自信在晏成雪面前统统被碾成灰之际，女儿觉得……所谓赞誉，不过一堆无用的废话，若是这堆废话能让殿下对女儿青睐有加，那女儿甘愿将这些统统赠予晏成雪。”

乔凝绮话中透露出来的那股对晏成雪浓烈的不甘心让乔元府的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像极了一个调色盘。

“所以为父费了那么多心思教导你，只是教会了你如何去妒忌别人？”乔元府看着乔凝绮，面上的怒意不少。

“别人都可以，唯独晏成雪，我不服气。”乔凝绮的表情依旧倔强，“父亲您对女儿说过，做事绝对不能轻言放弃，凭什么晏成雪一个傻子都能够得到殿下的青睐，女儿却不能？”

虽然乔凝绮一口一句齐云焕的青睐，可是乔元府却是未能从乔凝绮的话中感觉到半分爱意。

“你确定你对殿下真的是爱，而不是占有欲？”乔元府的眸色认真。

乔凝绮微顿一刻，也迷茫了一刻，随后，她面上的坚定又多了几分：“是，女儿爱慕殿下，此生非殿下不可。”

乔元府看着乔凝绮，半晌说不出来话。

“罢了……”良久，乔元府一甩衣袖，重新回到案桌之后，他也没急着见乔凝绮起身，只是伸手拿过一支毛笔。

“殿下对你无意。”乔元府在陈述一个事实，哪怕知道这个事实可能会让乔凝绮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可是乔元府有自己的思量，是以说这话之时她半分没有犹豫。

乔凝绮想自欺欺人了，可是乔元府面前，她终究是没有这么做。

“女儿知道。”乔凝绮的眼泪已经被她抹尽，“可是女儿就是单纯的不甘心，女儿并不比晏成雪差，可是为何……殿下宁愿带着晏成雪筹办此次迎接邻国使臣一事也不愿意带着女儿？”

乔凝绮似是在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不多时，乔凝绮膝行到案桌之前，就这么就着那案桌靠下。

乔元府手上动作微顿，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由着乔凝绮的动作。

“父亲，女儿真的只是不甘心，也好羡慕……分明……以前殿下只对女儿一人特殊，女儿一直觉得，女儿会是殿下日后的妻子。”

乔凝绮仿佛实在给乔元府说一段过去的忽视，声音柔而悲：“以前，阿韫时常跟在殿下左右，女儿也因着阿韫的原因时常能见到殿下，不知什么时候，视线便不由自主随着殿下而动，身边之人皆知女儿心悦殿下，女儿也知……殿下是知道的……”

“所以，起初殿下待晏成雪不同，女儿也未曾有任何想法，可是……哈哈……”乔凝绮的笑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悲伤，“可是现实告诉女儿，有些事一开始不做打断，到后面只会是难以控制……”

紧随着，低沉的呜咽声一阵一阵传来，乔凝绮就这么在乔元府的书房中哭了起来。

乔元府的心口多了股郁气，他哀叹一口气，原本想说的话终究是压在了胸口。

“女儿……女儿不服。”乔凝绮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这是乔元府从未见过的乔凝绮，“殿下为何对晏成雪不同，女儿什么地方比不上晏成雪？”

听着乔凝绮的问，乔元府的心软了几分，他没有轻易走到乔凝绮的面前拆穿乔凝绮的脆弱。

虽有齐云焕的警告在前，可是乔凝绮终归是乔元府的女儿，再如何忠君，此一刻，乔元府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这许是殿下的计划吧。”乔元府的声音不算特别大，却是特别清晰地传进了乔凝绮的耳中。

乔凝绮的哭声一顿，随即自嘲道：“父亲，您就别安慰女儿了，女儿知道，女儿及不上晏成雪，一点儿也及不上。”

“怎么会。”乔元府的声音很是柔和，算是给了乔凝绮一种安慰。

乔元府斟酌片刻，这才缓缓道：“晏家此前动作不少，已经过去的江南贪污一事，这其中同晏家有一些关联……”

乔元府的话口一顿，他凝眉半晌，这才接着道：“只是迟迟没有证据，再加上晏家动作不少，殿下此举只怕是想从晏成雪处突破，想得到一些关于晏家的证据。”

“什么证据？”乔凝绮的眸中光芒一闪而过，

乔元府微顿片刻，这才缓缓道：“你只需要知道殿下对晏成雪的不同与你并没有多大差别便是。”

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违心，乔元府昨日见了齐云焕，他知道齐云焕对晏成雪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情感。

可是如今乔凝绮的情绪面临崩溃，乔元府也不好直接一棒子将乔凝绮打进深渊，故而……乔元府打算一点一点来，先稳住乔凝绮的情绪，再一点一点让乔凝绮改变自己如今的想法，一点一点放弃齐云焕。

有些东西，并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真的吗？”乔凝绮的情绪似乎是真的被乔元府稳住了情绪，她终于是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案桌之上。

乔凝绮的双眼微微红肿，配上那副柔美的姿容，倒是让人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心疼。

“为父还会骗你不成？”乔元府放下笔杆子，调侃道。

乔元府那微微放松的语气让乔凝绮的心也跟着松了一下。

“噗嗤……”乔凝绮忽而一笑，她小小的吸了吸鼻子，对着乔元府道，“父亲，您自然是不会骗女儿的，女儿只是……女儿只是太高兴了。原来女儿并不是那么无用，同晏成雪比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无知。”

乔凝绮眸中的光辉让乔元府说不出让乔凝绮失望的话来，乔元府微微偏头，错开了乔凝绮那充满希冀的目光。

“对。”乔元府的目光很是清澈，让人轻易怀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