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简单,无极甄家在邺城就有许多产业,而且甄家家主夫妇都在邺城西街甄府内呀!”荀谌既得意又告诫地说:“文若你拜见过韩大人,去西街甄府提了亲后,就离开冀州可好?”
“好!”荀彧顺从地点了点头。
……
黄昏,就在荀谌家不远处的小河边,辛评和审配都如约而至。两个家伙都是步行而来,也没带一个随从,更没有携带武器。
“审正南!”
“辛仲治!”
辛评和审配两个家伙有如武者决斗一样,都是一身劲装,见面招呼一声,拱了拱手。
两人相斗不是第一天,彼此都知根知底。不过两人在心中都认为自己才高,身手也略强,迟早可以把对方斗趴下。而事实上,两人相斗经年,一直还没分出个胜负高低。
“等等!”就在辛评准备一个猛扑,却被审配举手打断了,审配开口道:“打架也要打明白架,你在众人面说我有居心,你还没说出个究竟来呢!”
“哼!袁盟主帐下的郭图郭公则是不是私下拜访过你?”辛评阴恻恻地笑道:“郭公则可是逢人就说你审正南答应了说合韩大人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盟主。”
“郭公则确实拜访过我,可是我们只说些家常,叙叙友情呀!”审配一愣,恍然大悟道:“人口两面嘴,一面之词你也信?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
“你!”辛评冷笑道:“无风不起浪,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再说你审正南没有迎袁盟主入主冀州的心思?”
“韩大人自己都把袁家门生故史挂在口边,就是真的退位让贤于袁盟主也不奇怪。”审配似笑非笑地说:“你应该已经和郭公则达成了共识吧?你们可是乡党!”
这两货在州府众人前形如泼妇骂街,在这里没人时也如市井之徒,又那里有半点名士智者的风范。也许,有些名士智者就是如放荡不羁吧!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辛评说完,一个箭步冲向审配,当面就一个老拳。嗯,就是市井之徒的套路,凭血勇之气,无所谓功夫。
审配一歪头,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也被辛评让过。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场面很壮观,却一点也不壮烈。两人打了老半天,也不见鼻青脸肿或血肉横飞。
“啊!”终于听得有人惨叫一声,中了招的辛评双手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手指间不由分说地流了下来,辛评气急败坏跳起来说:“审正南,我跟你没完!”
“来呀!说狠话有用,还需要手底下见什么真章?”小胜之余,审配神清气爽地向辛评招着手。
“我跟你拼啦!”辛评吃了小亏,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冲向审配。就算审配雨点般拳脚招呼,辛评也不见半点退让,直接抱住了审配。
在辛评流氓般的打法下,两人第一次滚在了地上。揪头发,扯耳朵,挠面门,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两人滚啊滚哦,打呀打呀,“扑通!”一声,两人扭在一起掉进了小河中。
“我不会水!”审配发出绝望的尖叫,两手再没空扭打辛评,而是胡乱地拍打着河水,溅起了无数水花。
“就让河水淹死你吧!”辛评三两下就来到了河边,就坐在河边柳树下幸灾乐祸地围观着,还不时用语言刺激着正在狼狈挣扎的审配。
“咳咳!辛仲治你不得好死!”审配被河水呛得快要窒息了,心中满是对辛评的怨恨和诅咒。这时审配真的有了弄死辛评的想法和念头。
“我是不得好死,也好过某些人被半人高的河水给呛死!”辛评站起身,来到岸上,抖了抖满身的河水,就像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
“哈!”审配一冷静,停止了不知所谓的挣扎,才发现河水真的只有齐肚脐眼深,看了眼不见踪影的辛评,审配才慢慢来到岸边,坐在柳树下发呆。
……
郭图在将韩馥帐下文武重臣拜访了一遍之后,在傍晚时分又晋见了韩馥,准备得到个明确的答复。
“韩大人,不知钱粮准备得如何?”郭图对韩馥施了一礼,十分傲慢地说:“主公收容安置洛阳百万之众可不容易啊,韩大人可别忘了是怎么做上这冀州州牧的!”
韩馥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叹了口气说:“公则呀!前番讨董所花甚巨,这你也知道。如今冀州府库真是见底了,不如稍候时日,征秋后征粮到位可否?”
“稍候?要不韩大人去给洛阳饿着肚子的百万之众说,或亲自去跟主公说。”郭图一点也不饶人地说:“冀州富户多矣,韩大人会没办法?是蒙我吧!”
“那样太扰民了,岂是读书人之所为!”韩馥是人,是个读书人,而不是泥菩萨,对郭图的傲慢无礼和咄咄逼人也是有火的。
“别说什所为不所为,韩大人是不借钱粮喽?”郭图对韩馥的火气视而不见,斜着小眼儿说:“韩大人只要说声没有,我马上回洛阳。”
“我不是不借,实在目前没有呀!”韩馥声音有点小地说:“要不公则去我冀州府库去看看?”
“好!告辞!”郭图施了一礼,转身就走,心中却在数步数,等韩馥开口叫等等。不料一直到门口,也没听到韩馥发出什么声音。
韩馥是想叫停,可是如今库房里是真的空空如也。加上下午几个家伙一致反对,韩馥才一直没开口,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开口又何益!
“好啊,好一个袁氏门生故吏韩文节,整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郭图右脚在外,左脚在内,转首冷笑道:“前有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约主公夹攻冀州,主公念旧而没答应,没想到主公一片心意都被你辜负了!”
“袁氏提携之恩我不敢或忘,我自会向盟主解释。”韩馥终于小小地硬气了一回,实在是不敢突破读书人的底线,不敢做有失民心之举。
“哼!”郭图甩袖而去,当天就带队离开了邺城,离开冀州,星夜兼程地回洛阳,向主公袁绍汇报去了。
郭图本不为钱粮而来,只为搅动冀州局势,分化人心。如今达到了目的,自然快速而去。郭图此去,让冀州成了天下风云的中心,牵动着整个大汉天下。
……
韩馥一夜不眠,整夜在书房长吁短叹,无论他怎想都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其实这世上本来许多事情就不是想而能解决的。
“大人,逍遥侯刘备麾下从事荀彧荀文若请求拜见大人。”一大早,亲卫就在书房门外高声禀报。
“是玄德的人!有请有请!”韩馥不迭地高声应道。心中却在哀嚎,刘备千万不要命人来借钱粮才好!
荀彧和黄忠两人被人引进州府议事厅,等了好一阵,才见韩馥顶着一双熊猫眼过来。两人纷纷见礼问好,韩馥示意就坐。
“文若,玄德可好?”韩馥坐上主位,微笑问道:“玄德该进青州了吧?”
“韩大人,侯爷已率部去了青州,而我转道冀州,于昨天才至邺城。至于进青州的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荀彧温文有礼而答:“侯爷甚是想念韩大人。”
“玄德有心了!文若回去后代我表达谢意。”韩馥一边笑,一边小心肝有点乱颤地问:“不知文若此来冀州所为为何?”
“韩大人,我此来冀州目的有三。”荀彧从容地说:“其一,自然是奉侯爷之命看望韩大人,并带了点薄礼,还望韩大人笑纳。”
“啊!”韩馥见黄忠捧上数样事物,不由眉开眼笑地拆开一观。有神仙醉一小坛,有全套麻将一副,有精雕细琢的象棋一副。
“好!好!多谢玄德厚礼,我就却之不恭了。文若还有二件事是什么?”韩馥对这三样事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韩大人喜欢就好。至于其二嘛,我来冀州为郭嘉郭奉孝向无极甄家提亲。其三,兄长在大人帐下为小吏,我特来省亲。”荀彧一口气说完了。
“对哦!友若就是你的兄长。你看我都昏了头。友若不错,乃大才也!”韩馥拍着脑袋说:“无极甄家的家主夫妇就在邺城西街甄府,要不要我陪文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