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目光放在他肩上。
准确来说,自从沈白墨进了轿撵,裴景曜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虚虚扫了两眼,但看傅清秋的眼神却是实的。
“既然如此,朕亦不会拦你,你要去,那便去吧。
不过你肩上的仓蓝冰鼠,可否让朕瞧瞧。”
沈白墨本想拒绝的,毕竟秋秋不喜同生人接触。
可没想到的是,傅清秋居然传音入耳:“答应他。”
沈白墨一瞬间动作有些楞,但还是捧下傅清秋,轻轻放到裴景曜的掌心。
裴景曜轻轻笑了,指尖拂过铃铛,眼底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怎么给她戴了此等小玩意,她原是不喜的。”
沈白墨抿抿唇,没说话。
傅清秋只是想试探试探裴景曜,可越是试探,心越发颤了几颤。
这年轻皇帝,体内有一股灵力在乱窜,而且那灵力,还是她的千寒诀所致。
虽然很久没用了,但她绝不会认错,绝对是千寒诀。
她死以后,千寒诀失传,当今三陆,再无人会使千寒掌。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为何……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傅清秋的心思百转千回。
裴景曜揉揉她的脑袋,将她放回去:“没事就好。”
“多谢陛下挂念,如果陛下没事了,小民就先退下了。”
“等等。”裴景曜侧身,从右手边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镶着金边的锦盒:“昨日朕也看了你同沈若雪的比试,见这小仓鼠很是小巧玲珑,朕一时心血来潮,叫宫里的能工巧匠赶着打了些东西。
先回去用着,有什么不好的再来信告知,朕叫他们再重新做了送去。”
“皇恩浩荡,小民诚惶。”沈白墨收下锦盒,又恭维几句,裴景曜才放他走。
他下了轿撵,沈峰阳几乎是瞬间就贴了上来,将他拉到一边:“怎么样?皇上问你什么了?你如何答的?”
沈白墨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快意:“我把你这些年做的好事都说了,如何?”
沈峰阳气得连连退后几步,抬起手似乎是想抽他几个巴掌,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
“沈家主还是好自为之吧。”沈白墨抱着锦盒,越过他,走回等着的白茗和边羽等人身边。
虽然自己在皇帝面前什么都没说,但怎么能让沈峰阳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过舒服日子?
他偏不让他如意,偏要他沈峰阳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的那些丑事被人扒出来,然后戳着脊梁骨骂。
傅清秋见小孩使坏,用爪子拍拍他的耳朵:“有长进。”
总算有点她做事的风格了。
沈峰阳那狗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找麻烦,说实话,比起苛待,小孩这么骗他都算是轻的了。
往日,若是傅清秋肯开口夸上那么一两句,沈白墨都会高兴得像刚被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二傻子,手舞足蹈,顺带蹬鼻子上脸。
可现在,他却依旧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半点精神。
“怎么了?”
“没事,别担心。”
有事,而且事很大。
为什么皇帝对秋秋说话的口吻,好像是老相识?
而且,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我家秋秋就拜托你照顾了”的意思,这又是哪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