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男人贪心(1 / 1)一江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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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狗。

这是郭淮今晚送给宓鸾的四字真言。

即使他是无心之举,但在宓鸾心中,已经悲观的地认定自己还不如一条杂毛中华田园狗。

但实际上,她确实不如。

狗每天只需摇尾乞怜便能得到食物和主人的疼爱,而她呢?根据投入与收获的比值来看,狗的投入和回报比可远远高于她的打工才能换取微博食物的比值。

总结就是:她打工获得的还不如一条狗摇几下尾巴值钱。

悲哀啊……

人与人的悲哀,物与物的悲哀,人与物的悲哀……

狗有吃的,有喝的,不需要遵守法律和道德就可以不知羞耻的随地大小便,可人不行;狗在遇到自己讨厌的人或者事情时,可以随意乱吠,丝毫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和道德法律的约束,可人不行;狗还有个窝,可有的人却一无所有……

人比狗贱,确实也不为过。

可是,宓鸾又一想,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因为道德法律和自己内心的自尊心的束缚吗?

除了吃不上饭、整日寄人篱下、面对房东的殷勤还不能明目张胆拒绝外,她似乎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起码她不用像狗一样对房东摇尾乞怜,请求一点剩菜剩饭的施舍。

她如此这么鼓励自己,让自己多一刻安稳度日的动力——一切为了生而为人的尊严!

两人掀帘出了小屋。

大厅依旧人声鼎沸,食客们推杯换盏,厚底儿的扎啤杯子在空中相撞,杯内啤酒液体摇晃,零星溅出几滴白沫子,不知散落到何方。

总之一句话,都……都在酒里!

两人也吃得小脸红扑扑,付了钱,推门走出了小店。

屋外冰天雪地,一出门二人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俩再往天上一看——哟呵,第二场雪也下下来了。

郭淮叹道:“今年雪下得还挺勤。”

嘴里飘出的白色雾气随话音消散在风里,整片天地犹如一张被撒上了一层糖霜的速写画,电线凌乱,屋檐低矮。

郭淮围着沾着宓鸾甜腻体香的围巾,深深地吸了一口,馨香伴随着冰冷地空气沁入心脾,如同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那样,如腊梅清冷幽香……

他问了一句:“走走?”

宓鸾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

冬天,落了雪了反而不冷,冬日的寒气全存在一片一片晶莹飘落的雪花里,六棱柱花瓣飘落到衣袖上,像长出来的树杈,又像特意被加工好的工艺品。

宓鸾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耐心地在灯下观察着袖子上的雪花轻声说:“是不是所有的东西,只要有规有矩就是完美的?”

“什么?”郭淮在前面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修长的身型在雪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举着手臂上的雪花,说:“你看这个雪花,它要是不规则的,像糖豆一样,也就没看出多少美来,但是它却是规则的,有棱有角,甚至形状完美。”

郭淮挑眉,往回踱到她身前,低着头看向她,过了一会儿,瞟了她手臂一眼,解释道:“那你知道雪花是怎么形成的么?”

她看着他,目光疑惑。

他笑笑,张手摊开,任凭雪花纷纷下落。

看着掌心中散落的晶莹雪花,郭淮说:“雪花其实就是水的结晶过程。而它的对称不过是大自然的产物,就像地球有两极,鸟的翅膀有两对儿,人的脸左右对称一样,这是地球的产物,是数学,是化学,是物理,更是自然。”

“所以就是自然的选择?”

郭淮点点头:“统计学里有个‘正态分布’的定理,前人在研究和实验中发现,所有东西都遵循着正态分布的定律,比如调查花大学生的身高,肯定是处在中游的身高的学生最多,再例如统计你们舞蹈成绩,肯定是成绩中庸的学生数量最多。这就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最差和最好的在自然界中就是稀罕之物,他们‘破格’,所以才显异类,中庸才是是自然之道。”

她垂眸,雪花在她四周旋转飞舞。

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一把将衣袖上的雪花扫掉,继续向前走去。

郭淮赶紧跟上,只听她说:“所以大部分人会本能的排斥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没规没矩的人在他们眼中就是异类,就该放把火彻底烧死。”

语气平淡,甚至听不出喜怒。可不知为何,郭淮听着就不是个滋味儿,与她之前那个“艺术论”一样,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个少女藏着不少心事。

他落后了她几步,从后面看,她背影纤细挺直,却也单薄,紧紧裹在身上的棉衣因为太薄,尚能勾勒出那婀娜线条,光影描绘,连线条都凸显着她灵魂的孤寂……

“哟呵,真拿自个儿当心理导师啦?您可真是一个人拜把子,您算老几啊?”

第二天,王威来找他,手里逗弄着宝儿,吐槽他爱多管闲事:“哎我说,你以前可不这样儿啊。”

王威性格粗鲁,神经大条,做事大开大合,极少关心细节问题,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和细节恐怕都贡献给了文玩事业。

而之前郭淮与他的脾气不多承让,哄女孩儿的手段和方法不过多了点儿套路,要说他有多在乎对方的心理和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他是看透了人性,所以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

女人爱你无非两点,有情有钱。没钱,你跟她玩深情;没情,你就跟她玩钱。总归这两种方法都错不了。

而男人相比女人,却更加复杂也更加贪心。

没女人时,想要个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有了女人,又想要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有了贤妻良母,又想要个“床上火辣,床下听话”的美人苏妲己。

总之,男人最为贪婪,一张破嘴骗天骗地,甚至还能将自己骗得团团转。专一只不过是他们哄骗女人的手段,而他们真正理解的专一,不过是现实生活中短暂的困境。

你问问若能“尽享齐人之福”,谁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鬼扯,全是他妈的鬼扯。

过去的郭淮深谙此道理,所以对他那些蜜们从来都是能出钱就出钱,从不出情。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第一次他有了想要主动接近一个人内心的冲动,也是第一次他只是想着她都怕失去。

王威“啧啧”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糟了哥们儿,你钻进女人们最毒的套儿里了。”

“什么意思?”

郭淮半垂着眸,将一条腿搭在一旁的矮凳上,慵懒至极。

他手里不住地摩挲着宝儿支棱着的小脑袋,主厢房寒气逼人,宝儿将自己团成一团,像只点了粉色胭脂的小汤圆,只有一颗小脑袋支棱着听着两人的对话。

王威叹了口气,说:“女人啊,没别的本事,就喜欢用那可怜兮兮的脸来套牢男人!让我们甘愿给她们当牛做马,弯腰提鞋。最关键的就是,这些还都是我们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我看你现在这样儿,已经中毒至深了!”

郭淮懒得掀眼皮看他,嗤笑一声,道:“你没事儿吧?你还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呢,怎么骨子里还是陈腐旧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都喊多少年了?我看你是跟你爷爷收古董收傻了。人宓鸾怎么没本事了?打小儿穿那磨脚尖子的鞋跳舞,一跳就这么多年,你穿着那夹板儿鞋跳一段试试!”

“哎哟哟,这就护上了?咱也不是针对她这么说的,干嘛还上纲上线呢?是,‘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王威知道郭淮这臭脾气,属驴的,说翻脸就翻脸,他赶紧道歉,不然这孙子有的是后手儿整他。

郭淮起身将搭腿的凳子一踢,警告道:“以后别再我面前说这些,我不爱听!”

王威惊讶,他跟之前的那几个莺莺燕燕哪儿出现过这种情况?

之前哥们儿几个跟他聊什么,他都荤素不忌,虽然从不开口跟他们讨论,但对于他们的调笑他也从来未制止,怎么现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王威沉吟片刻,慎重地问道:“你真喜欢她?”

郭淮如墨的眼眸坦荡地看向他。

王威心中咯噔一下,劝道:“当兄弟的才劝你啊,你跟她玩玩可以,千万别动真心。”

“这你管不着。”

“……不是……你们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他们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你还真当你被你爸轰出来了就不是他儿子啦?”

郭淮蹙眉,反问道:“我家什么情况啊?她家情况又怎么了?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听听,这叫人话吗?

王威觉得他疯了,点点头,说:“成,你就作吧,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成什么样儿。但我只提醒你一句,我们玩儿的起,人家宓鸾真玩不起。”

他说到这份儿上了,该说的他也说了,作为朋友已经尽了力了。

但郭淮正是桀骜不驯的年纪,自然对他的观点嗤之以鼻,并且讥讽为“陈词滥调”。

对此,王威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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