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没戏(1 / 1)一江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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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虽然没有郭淮这么精明,但绝对比郭淮市侩。这也可能跟他家族的做得买卖行当有关系,他们家族讲究一分钱一分利,任何商品都有利可图,所以连带着他的从小耳濡目染,做事总要考虑几分利。

就拿找女人来讲,郭淮找的都是身段模样脾气上等的,而他呢?他一般找的都是家境跟自己相匹配的,美其名曰“一箭双雕”,怎么个双雕法儿?就是,谈一份儿恋爱的钱,来挑选将来的媳妇人选。

多精明,多“超前”的意识?

这点郭淮就比不了。

果然没错,之后的数年里,郭淮曾经做过无数的假设,如果他听从了王威的话,是不是他跟宓鸾以后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亦或者,如果他当年没有那么自负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是不是两个人的结局就会被改写?

可惜,他现在只是年少的郭淮,将将20岁的年纪。

只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周二,认清了自己的心意罢了。

命运齿轮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转动起来……

在郭淮认清自己心之所属时,好像忽略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在等了他大半年后,终于熬不住了,亲自找上了门……

*

所有事情都挤在了周二。

郭淮下午又去跟宓鸾排练了一下午,晚上回来后,因为太过疲惫,两人早早睡下,小院儿很早便熄了灯。

夜空藏青,繁星闪烁,小院儿一片静谧,只有冷风拍打玻璃的哭嚎声。

砰砰砰!

夜里9点,大门突然被敲响。

宓鸾本不想理会,翻个身准备再睡去,可拍门声却不依不饶,且越来越大。

她“吧嗒”一下,将墨绿色灯绳儿拉开,披了一件外套,穿着带着被窝余温的秋裤出了门儿,刚踏出一步,秋裤背叛了体温,瞬间变得冰冰凉,紧贴在腿上。

她站在西厢房门口,远远地喊了一声儿:“谁啊?”

可拍门声并没有被她这一声疑问打断,反而变本加厉。

她赶紧走过去准备开门。

此时郭淮听到了声音也走了出来,他见她站在了门边想要打开门闩,赶紧走过来一把拦住,然后冲外面恶声恶气地问道:“谁啊?”

他身上也只披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条天蓝色棉布大裤衩儿,光着膀子,肌肉线条纹理清晰。

他就这么站在花城零下十来度的天儿里,腿上的腿毛都冻得瑟缩在一起。

趁门外沉默的空档儿,他低头看了一眼佝偻着身体,企图将自己瑟缩成一团的宓鸾。

她披散着头发,柔软细滑的发丝软踏踏地搭在肩上,屋内光线隐约铺在上面,反射着朦胧的光。

没了特意挺直的肩膀和脖子,他这才意识到她比自己矮了不少。

此时好巧不巧冷风携着地上的雪沫子吹过,他赶紧将她往怀里塞了塞,将凛冽的寒风挡在身后。

屋外的人终于开口,哑着嗓子说:“是我。”

宓鸾眉头一动,这声音听起来像个女孩子,尾音透着娇柔……

郭淮却再次大声质问:“你谁啊?!”

他被冻得不耐烦,火气上涌。他还是心疼宓鸾支棱着两条小细腿儿在寒风里挨冻,于是挥手让她先回去。

可她还没走开呢,外面那人突然往门上踹了一脚!

“唔……”

两扇木门应声往里一怼,门栓正好抵在了宓鸾的肋骨上!这一脚力度不小,她疼得闷哼一声,捂着肋骨慢慢蹲了下来。

“怎么了?伤哪儿了?!”

郭淮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声音焦急地询问情况。

门外那人一听他这语气,更急了,拍门声愈加狠厉,像要把这木门活活劈开。

宓鸾蹲在地上缓了一阵儿,等那阵儿剧痛过去后,才慢慢起身,抽着气说:“没什么,刚刚怼了一下肋骨,没事儿。”

刚才那力道,不至于骨折,但肯定是要青紫红肿了。她之后还有舞蹈要练习,每伸长一次胳膊,拉到这个肌肉位置,必然还会隐隐作痛的。

哎……她就知道这钱不好赚。

另一边郭淮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低咒着去开门栓,手里更是捞起了放在门旁边的扫把,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宓鸾一看他这架势,吓得赶紧从后面拽住他!

于是……两人就以这幅形象开了门,宓鸾的胳膊还架在郭淮的腰上,郭淮还伸手轻轻将她往后推,看起来二人像是在拥抱取暖,亲密至极。

门外这人则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身材妖娆婀娜的女人和身体高大挺拔的男人,两人就像雪夜里高举火把的神袛,一切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都在他们面前无处遁形。

漂亮的人就是有这种优势,天生凌驾于别人自尊心上的优势,让别人看一眼便自惭形秽……

郭淮开门一看来人,抡在半空中扫把停住了,转而蹙眉质问:“你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嘛?!”

声音是不客气的质问和不耐烦的嫌弃,如呼啸而过的北风,冻得人心底发冷。

他将扫把往旁边一丢,转身握住宓鸾的肩膀,往自己屋里轻轻一推,说:“去,去看看宝儿。”

而他,则一脚跨出门槛,将门从后面“噗通”一声合上了。

在门板合上的刹那,门外这人还是看到了宓鸾推门走进主屋的那一瞬,她彻底崩溃。

“那贱女人是谁?!”

“蒋方一,说话客气点儿!谁是贱女人?”郭淮将身上的长款羽绒服拉好,不耐烦地问道:“大晚上你不在宿舍,你来我家干嘛?”

这个叫蒋方一的女孩儿狠狠抽了下嘴角,继而压下火气恶声恶气道:“我……你好久没来找我了……”

“找你?我有这必要么?”郭淮声音痞里痞气,透着不屑。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我知道错了。”

郭淮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又掏出银色外壳打火机,“扑哧”一声,包裹着蓝芯儿的火焰燃起,烟丝烧红,烟气随风四散,呛嗓子的尼古丁味道充斥四周。

他眯着眼看向蒋方一,英俊的五官变得凌厉阴狠:“您大小姐还有认错儿的时候呐?哟,那我可对您高看了。”

蒋方一瘪瘪嘴,继续耐着性子道歉,尖尖地下巴挂着泪珠,樱桃小口因哭泣变得嫣红。

郭淮当初看上她就是因为她长得特像日本娃娃,特别是她还剪了一个娃娃头,看上去小小的,娇娇的,人畜无害。

可真跟她接触了他才意识到这个表面上的瓷娃娃性格有多恶劣。

大小姐脾气,唯我独尊,需要所有人都捧着的优越感,饶是郭淮这种爱玩儿的都受不了,所以俩人在一起才一个周,他便匆匆提了分手。

只不过,分手的理由有些滑稽可笑,在外人看起来,这蒋方一好像是他唯一失手的“猎物”一样。

他抽了口烟,合着体温吐了出来,问:“你大晚上找我到底要干嘛?”

蒋方一踟蹰了半天,终于支支吾吾道:“我听说你要跟艺术学院合作表演节目?”

郭淮挑了挑下巴,示意确有其事。

她有抿了抿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喊道:“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

“啊?”

郭淮再次嗤笑出声,声音语气不多赘述,傻子都能听懂的嘲讽语气。

蒋方一听到后,脸色瞬间成了酱猪肝色,她什么时候对人低声下气过?!也就是对他郭淮才这样了!

郭淮不想跟她继续啰嗦,将烟蒂往一旁的雪堆里一丢,红彤彤地烟蒂落进雪堆的瞬间熄灭。

他将最后一口烟气吐尽,撂下俩字儿:“没戏。”

说完,转身推门。

谁知蒋方一却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声音尖利的质问:“是不是她?!”

郭淮将手慢慢地伸到后面,然后狠狠地甩开,冷声道:“跟谁都没关系,我不愿意跟你合作,听懂了吗?”

说完,他转身要关门,可蒋方一不依不饶,可怜兮兮地说:“你能不能让我进屋?我冷。”

郭淮冷哼:“早干嘛了啊?我让你大晚上来的?”

态度表明:我不愿意让你进来。

蒋方一又怒了,刚才伪装好的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外皮全部撕破,她尖利着嗓子歇斯底里道:“那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能进去?!你说!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是不是那个贱人不让你跟我在一起的!”

声音越来越大,邻居家那只睡眠不良的狗又被吵醒了,开始乱吠。

郭淮倒是神色平静,眉目清朗,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发完了火儿,面对他这双讥讽的眼神,蒋方一感觉无地自容,她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和愧疚互相交织,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过了许久,郭淮冷冷地说:“说完了?发泄完了?那我告儿你,我跟谁在一块儿你都管不着!论资排辈儿,你连我前女友都算不上,你谁啊?!”

在关门刹那,他看着屋外蒋方一神情低落哀伤,顿了顿,开口道:“上赶子不是买卖,你再来纠缠也没用,只会让我更烦你。”

啧啧,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毒,忒毒!

所谓“自古男儿多薄幸,空负佳人醉不成”,就在他在关门刹那,门外这位泪如雨下。

第二天,王威和一众狐朋狗友便对他这一行径进行了严厉的谴责和批评。

但刘格军却发现了“华点”,问道:“昨晚你让你那小房客进了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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