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喔——”了一声,纷纷起哄。
郭淮叹了口气,说:“甭提了,因为这事儿,我在人家心目中坐实了‘见色起意’的色鬼名号了!”
王威一听有八卦,眼前一亮,焦急地问:“快说说!快说说宓鸾大美女是怎么火眼金睛,一眼就戳破了你虚伪的面容的?”
“去!”郭淮抹了一把脸,将昨晚回到主屋后的情形跟几人讲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纷纷伸出大拇指,赞道:“您可以啊,这种拙劣的方法都用上了?”
王威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鄙视道:“跌份儿,忒跌份儿,堂堂一个小佛爷,竟然沦落到用地痞流氓的方法博得美人芳心,啧啧,丢人啊!丢人!”
郭淮捏了捏鼻梁唉声叹气:“甭损了,我是真没想到,现在后老悔了,刚在外面碰见她,人连个眼神儿都不给我,哎……”
众人一瞧,互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揶揄偷笑去了。
小佛爷碰了钉子,这个是举国欢庆的大事,终于有人逃脱了他的魔爪,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王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要不说还是咱们天鹅大人就是见过世面,简直是‘人间大明白’,此等拙劣的小计谋怎么入得了她的法眼!”
刘格军也跟着瞎起哄:“那可不。你们说咱小佛爷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的,怎么那只白天鹅就是不上道儿呢?你们说她最喜欢什么啊?”
“最喜欢什么?”王威嗤笑:“钱呗!”
郭淮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噤声。
但令郭淮丧气地是,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王威说得确实不错。
宓鸾见着5000块钱时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愉悦,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哪怕她吓自己时的开心模样,都无法与那个表情相提并论。
那是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仿佛乌云堆砌的山谷突然破开一道日光,从天撒到地,山谷明朗,万物可爱。
哎……
他叹了口气。
这种事儿没法儿计较。
怎么计较?
计较来计较去,最后发现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堆钱受人欢迎。
难受!
忒难受!
而此时,那位号称“最爱钱”的白天鹅宓鸾正在上专业课。
刚才老师让她示范了一下即将在元旦晚会上登台的舞蹈,此时正在点评。
可不知为何,以往她能够专心致志听进去的技术动作指导,今天突然听不进去了,而且脑海中时常浮现那个人的身影和昨天那场乌龙!
昨晚,郭淮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屋。
一进屋便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取暖,被窝温暖,炽热的电热毯能瞬间抚慰早已冻僵的四肢。
孤男寡女,外加一只金丝雀……
宓鸾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转身想走,谁知郭淮却叫住她,说:“等等!”
她转头看向他,可他的眼神并不看向自己,反而四处乱瞟了一阵儿后,才心虚道:“……东屋有一袋橘子你带走吧。”
这话像是现编出来的,借口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宓鸾看透了这一点,抿了抿嘴,要开口拒绝,谁知郭淮接着说:“你去帮我拿一个出来吧,我正好想吃了。”
宓鸾:……
大半夜的,睡梦中被人叫醒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吃这么凉的东西让自己再次清醒?是要头悬梁准刺骨准备学习吗?
她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顺着他的意跑到东屋,拿出了那袋橘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东屋,灯绳拉开,满屋子杂乱不堪的摆件,有从她屋里收拾出来的古董木箧,有方桌圆椅,还有不少字画,一袋橘子孤零零地摆在一个木箱上,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盖了一层灰,看上去破烂不堪的木箱竟然就值一套房子的价格。
但此时的它如敝履一般被随意丢弃,在角落蒙尘,让人看不出它真正的光彩。
橘红色的橘子装在大红色塑料袋里,提起来沙沙作响,白天声音并不大,但在静谧的夜晚,声音却格外巨大,每一声都摩擦着心尖一块软肉,咚,咚咚,咚咚咚……
她将橘子提到郭淮面前:“给。”
郭淮却只从里面掏出一颗,将剩下的推到她面前,说:“这些你都拿走吧,瞅瞅你嘴皮干的,冬天也要多补充维生素。”
他觉得自己“急中生智”找的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十分有逻辑,一般人肯定没办法拒绝。
可是,宓鸾不是一般人。
她只是将手顿了顿,提着袋子转身,而后在路过中厅桌子时,将橘子放到了桌上,淡淡地回绝:“我不要,给你放桌上了。”
而后便要开门离开。
只是门上挂着厚厚的挡风门帘,她掀开帘子打开门着实费了不少时间。
昨天郭淮在买电热毯时顺道翻出了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厚厚的门帘子,门帘外面用青绿色锦袍做套,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刺绣工艺十分精致,一看品相就不俗。王威来看过,死活想要将这门帘收走,可郭淮念旧,念在这是爷爷奶奶留给自己的东西,他说什么也不能当败家子儿。
但好在老辈儿传下来的东西十分好用,门帘挂上后,风挡住了,屋内气温渐渐回暖,郭淮开了电热毯,躲在被窝里,倒也不有多冷。
这门帘虽然方便了郭淮,却麻烦了宓鸾。
正当她跟门帘较劲开门时,眼前突然一亮,门帘被人从旁掀开了!她往旁边一瞧,郭淮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旁边,准备看她开门走呢。
“……有事儿?”她秀眉微蹙,面上明显冷了几分。
“没事儿。”郭淮微微勾起唇角,眼睛掀开一道小缝儿,自上而下地望着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
宓鸾抿了抿嘴,下定决心不理会这大半夜犯毛病的神经病,伸手便要开门。
可就在指尖碰触到门框的刹那,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擒住,紧接着整个人转了一圈儿,但却因重心不稳,直接跌到了门上!
只听“嘭”地一声!
她的后背砸到了门上,更令她无语至极的是,紧接着郭淮也向自己砸了过来!
“呃!”宓鸾一声闷哼,这下可好,新伤旧患一起来了!她刚才被怼青的伤痕还没好,紧接着郭淮又压了一下!
因为事出突然,两人这动静儿可不小,于是邻居家的狗又开始了无能狂怒……
隔壁邻居的声音也隐隐地传了过来:“嘿!小年轻儿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死老头子,你管人家干嘛呢!滚回来睡觉!”
宓鸾:……
郭淮:……
宓鸾无语望了望门框,门框是前朝老物件,雕梁画栋栩栩如生,郭淮爷爷搬进来后先后请了好几个老师傅帮忙修缮,总算是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但是此时的她却无心欣赏这一艺术瑰宝,她闭了闭眼,语气罕见地不耐烦道:“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
郭淮一听,立马弹了起来,赶紧举起双手,解释道:“误会,真误会。”
他也懵了,本来要耍个帅,结果没想到砸锅了!
天地良心,他刚才真的是想把她拉到桌前将橘子递给她的,可谁知道自己因为刚才这一冻一热交替受罪的缘故,腿麻了……所以,他本来一个向里拉人的帅气动作,结果因为站不稳变成了尴尬的壁咚!
简直耻辱!
不是宓鸾,是他!
宓鸾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任何温度道:“我回了,你不用送。”
而后一把扯开帘子离开了,郭淮注意到,她扯帘子的动作明显带着一丝急躁,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甚至可能……也许……大概……应该还有一点点暴躁……
“哎……”伴着狐朋狗友肆意的嘲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听我的,别解释,解释了面子保不住。”
他一把拍开王威的手:“这一定得解释清楚,我不是那人啊。”
众人起哄:“吁……可拉倒吧!”
王威更是快人快语:“你还不是那人?你跟我比啊,就比我多了一样儿东西。”
众人目光暧昧地在他们下半身逡巡。
郭淮挑眉,只听王威缓缓道:“比我能装。”
“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
王威好不容易逮着他老马失前蹄的时候,拿话使劲儿挤兑他:“嘿,我说哥们儿,大方点承认又不丢人,咱又不是庙里的和尚要坚守清规戒律,贪嗔痴念乃人之本性也……”
郭淮不乐意跟他们“同流合污”,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说:“少来,你们也不看看对象是谁,那是宓鸾!”
王威讥讽:“哟,宓鸾谁啊?也就你拿她当个宝,她不就一跳芭蕾的么,又不是什么艺术大师。哎,用不用我下乡给你倒腾一个供桌回来?”
旁人不解:“要那玩意儿干嘛?”
“干嘛?给咱郭小佛爷,让他把宓鸾给供上啊!”
郭淮:……
他叹道:“你们嫉妒的心情我万分理解,本来嘛,美好的东西和人,大家都喜欢,只是最后就我一个人得到了,你们得不到就要毁掉……”
王威:……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