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
九千岁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答道:“是药物,配合内力而形成的。”
药物,和内力?
两者配合,能形成风都吹不散的黑雾,遮掩面貌。
太神奇了吧!
元杳特别想问,是什么药。
但,转念一想,暗卫做的都是极为危险的事,若掩面的药物被知晓、被破解,到时候,他们的容貌暴露出来,岂不是很危险?
于是,元杳只得作罢。
她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眸光一亮:“爹爹,这鱼锅的味道,好鲜呀!”
难怪,大热的天儿,这家火锅店的生意,依旧那么好!
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九千岁勾唇:“喜欢,便多吃点儿。”
“嗯!”元杳重重点头。
她发现,这次出行,九千岁再不如之前那般,限制她的吃食了。
她喜欢的食物,只要对她身体无害,都愿意让她多吃两口。
比起只喝奶、喝米糊、喝肉羹的从前,简直是巨大的进步!
临河的雅间,风带着水汽拂来,格外凉爽。
侍卫下楼又要了碗筷,又添了许多新鲜蔬菜上楼。
一群人,吃得热火朝天。
可怜丹青,一个姑娘和一群饿狼般的男人抢食,鱼都没吃上几口,汤倒是喝了两碗……
正吃着呢,窗户微晃,残风就带了四个侍卫出现在雅间。
空气中,有极淡的血腥味。
本来还算大的雅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望着屋内景象,残风呆了呆:“千岁,师父……”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看见师父吃锅子。
更没想到,是当着九千岁的面儿……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还是元杳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残风,谢执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残风这才回神:“回郡主,小世子带了人……头,在楼下。”
人头?
他们还真把人头带回来了??
呕……
这正吃东西呢!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元杳略微有些反胃。
残风见状,出声补充:“郡主,人是活捉的。”
吓死了!
她还真以为,带回的是人头!
元杳放下筷子,对九千岁道:“爹爹,当初在淮水设计你的杀手,今夜在铜城现了身。
杳儿想着,伤过爹爹的人,决不能放过,就让残风去找他们了。”
九千岁闻言,脸上没有太多意外,而是勾了唇角,开口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忽然被夸,元杳有些不好意思:“爹爹,杳儿也是担心,他们会再对你动手……”
她小小年纪,做这种决定,已经很惹人怀疑了。
她最怕的,还是九千岁怀疑她。
万一,他以为她被换了呢?
忽然,额头一热。
九千岁温暖干燥的掌心,放在她额头:“本座喜欢你的性子,很有本座风范。”
啊……
什么风范?
杀伐果断吗?
元杳有些不要脸地想。
其实,她也是害怕啦!
毕竟,那群杀手之前就动过一次手,留着,也是祸害。
而且,正好拿他们来杀鸡儆猴。
杀手堂的人,如今虽归顺她名下,但,毕竟是太后遗留下来的人……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臣服于她呢?
正想着,雅间门,就被人推开。
谢执额发有些湿,手上也沾着水。
瞧见屋内景象,他笑盈盈道:“吃锅子呢?”
九千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上并无明显伤痕,淡声道:“来人,替世子添副碗筷。”
“碗筷来了……”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出现在门口。
于是,原本元杳和九千岁两人的石锅鱼,又添了谢执和谢宁两人。
两人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很快,锅里的鱼,就被一洗而空。
谢执正长身体,甚至要了两碗米饭,就着鱼,全吃下肚去。
对面,九千岁冷淡的眸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他。
谢执恍若未知,全程埋着头吃东西……
吃完锅子,出了店门,暗卫们全部隐回了暗处。
谢宁温柔笑道:“铜城的景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刚吃得有些撑了,不如,沿着河堤走走,也好消消食?”
元杳摸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仰头:“爹爹,杳儿也有点撑呢。”
九千岁看都未看谢宁,对元杳道:“那便走走。”
语罢,他看向残风:“把人带去酒楼,等回去再处置。”
“是。”
残风应声,抬脚离开。
九千岁抱了元杳,淡声道:“跟上。”
谢宁先行一步,笑道:“兄长,离这里不远处,有座桥,修得十分华美,桥上有个说书先生,讲故事很有趣。”
九千岁神色冷淡,只睥了他一眼,没说话。
元杳见状,抱着九千岁脖颈:“爹爹,左右都是要走走,不如,我们去瞧瞧?”
“嗯?”九千岁轻蹙了一下眉头。
爹爹这是……醋了?
她一开心,就差点忘记,她的爹爹特别爱醋,尤其是,她对别人表达出喜欢、善意时……
元杳眼眸一转,乖巧道:“爹爹,我们不是要买粮食和菜、肉么?
这个点,去听书的人,想必会有些做生意开店铺的散户,指不定,家里就屯了许多粮菜和猪呢!
从散户那儿买,兴许质量不错,价格也会便宜一些。”
谢宁笑盈盈道:“小杳儿人虽小,说话,却是很有道理。
那些店铺的米粮,大多是先从散户那儿收,然后再高价卖出。
若能在散户那儿买,定能省下不少银子。”
他跟随师父,走南闯北多年,见识增长了不少。
九千岁冷淡道:“你懂得倒不少。”
谢宁温柔笑道:“兄长,阿宁早就长大了。”
九千岁眉头轻轻皱起,抿了薄唇,不再多言,抱着元杳转身就走。
谢宁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
何时,兄长才能像对小杳儿那样,对他笑一笑?
哪怕,只是那么一下……
正惆怅呢,谢执就走过来:“来日方长,欲速则不达,别难过。”
路上,谢宁编了个极为悲惨的故事。
谢执听后,感动得不行,硬汉落泪。
见谢宁难过,他就忍不住出声安慰。
谢宁闻言,点了头,笑容温润和煦:“迟早,兄长都会原谅我的。”
望着前方蓝色背影,谢执忽然出声:“阿宁哥,九千岁,也姓谢么?
若是如此,你们……岂不是和我家是同宗族?”
谢宁怔了一下,忽然莞尔,笑得眯起眼,藏住眼底冷意,声音和煦:“小世子,你确定,你想和我当同辈?”
“怎么了?”
谢执没反应过来。
【作者题外话】:钢铁直男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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