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丫头丢了,可大可小,就看是否有人去关注了。
柳儿的走丢,没人去在意,一行人继续出发去西邻国。
安骆和云雰担心的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还是大婚当日。
一直淬了毒的箭,直接射到了花轿里的公主身上。
“救命啊。”
“快来人啊。”
“有刺客。”
“快来人抓刺客。”
“公主遇害了。”
刹那间,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
但是真正关心公主的安危,却只有安骆和云雰。
事发第一时间,两人连忙让芍药前去查看。
很不幸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公主已经没有丝毫的气息。
射箭的人,在出手后就已经咬舌自尽,等侍卫去抓的时候,是剩下一具温热的尸体了。
大厅里,西邻国和萧国两方人马正对着。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阶段,终究是和亲和成了仇。
“公主的遇到,我等表示沉痛的哀悼。”
安骆和云雰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想听他们怎么说。
人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被杀,而死的是萧国的公主。
依理,萧国护送的责任已经完成。
于情于理,西邻国都是要给个说法的。
“护卫不周是我们西邻国的不周,但是据仵作来报,这公主身体里的毒,与箭上的毒不一样。敢问安王殿下,这一点,您作何解释?”
“三皇子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想问问安王怎么看这件事。”
“本王奉旨护送公主过来,结果大婚之日被人又是下毒,又是毒箭。你们要本王说说,难道不是你们该给个说法吗。”
安骆不怒自威,云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王爷息怒,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一查到底,只是还请王爷配合些。”
“配合什么?”
“这。”
“毒不知是何时下的,你们可以查。但贵国一下子把本王当做怀疑的对象。要本王怎么配合。至于那箭,恐怕不用本王这个外人说什么了。”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好一个误会。三皇子侧妃是习武之人,善箭术。就连我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人都知道。在座的有谁不知,侧妃的箭羽都是特制的。”
“就因为是特制的,所以更不会是她本人去射的。更何况公主的死因也并非如此。”
“左一个误会,又一个不可能。最后大家却无凭无据的把嫌疑推到萧国,安的是什么心。既然大家无心给个说法,那本王也不强求。回去必定立马禀告父皇,此事是如何发生,西邻国又是如何处理的。”
“王爷稍安勿躁,我等也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件事,虽不知最后是谁下的毒。
但至少此事此刻,不能把话题引到萧国来。
安骆和云雰心里都不清楚,这个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少在立场上坚持,毒不是萧国的手脚,一定不会。
几句交谈下来,众人被安骆这番话给噎住了。
可人家这般气愤,也不是不能理解。
局面一度尴尬,有人试图解释几句,却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只能暂停下来,先查出凶手是谁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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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安骆和云雰坐在房里,看着眼前的线索。
公主是中毒身亡没错,可一整天都滴水未进,这查起来,都不知从哪里查。
还有那刺客,为何有公主的箭,难道真的只是凑巧丢了的?
至于东邻国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是否是之前的信息出现了纰漏?
一个个,看似有些关系,却又没有证据。
而且整个事情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这件事,雰儿怎么看?”
“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找到,这毒是怎么下给公主的。还有就是,那刺客是谁的人。”
“公主没有吃过东西,那毒药只能通过她用的东西。胭脂水粉,有没有可能?”
“可以。若是口脂被人淬了毒,通过口水就能中毒。”
“能接触到这些的人会是谁?”
“这就太多了。柳儿,给公主打扮的丫头,还有送胭脂的三皇子。”
“没错,这些都是可以接触到的。但是谁能确定,最后公主能用那一套。”
“柳儿和打扮的丫头。”
“来人。”
“王爷。”
“去把柳儿找过来,立刻。”
“遵命。”
若真的是柳儿,那得想办法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若不是,那想要谋害公主的人,除非是她自己,不然怀疑最大的,就是送胭脂水粉的三皇子了。
原因无他,因为能想到这个办法,且不被人怀疑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了。
胭脂水粉都是有封条的,从最开始到使用的时候,也就楼儿是三皇子派过来装扮的丫头碰过。
“虽说刺客没得手,可也与凶手无异。”
“刺客的身份,无需我们操心,西邻国自然会给个说法。”
若是一个大活人的身份都给不出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安骆给一旁的阿祚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起来回话吧。”
“谢王爷,谢王妃。”
“青儿是吧。”
“是。”
“为何要给我们递纸条?”
“奴婢不知王妃说什么。”
“驿站,小乞儿,小心火烛。本王妃虽没有什么大本事,唯独记性好了那么一点点。公主曾经说过,她身边一个叫青儿的丫头,写得一手好字。”
云雰也没废话,直接说了关键的信息点。
若是青儿在嘴硬一些,直接那出笔迹对比一下就好。
当然,那纸条早就被烧毁了。
不过云雰有信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面前的人不可能不承认。
“没错,是奴婢写的。王爷与王妃对百姓这么好,并不应该被他们利用。”
“就这样?”
“就这样。安王府这几年捐了不少钱财给受灾的地方,还在年尾的时候给穷人发放衣物,还有粥喝。这样的人奴婢都不帮一把,愧不为人。”
“既然你承认了,那公主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奴婢有下毒,但不是公主所中之毒。”
“怎么说?”
“奴婢下的是砒霜,在糕点里。因为公主未喝一口水,奴婢就把那杯茶水给倒掉了。”
“毒是谁指使的?我们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是百事通的人,至于谁下的命令,应该不难猜了。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话,天打雷劈。”
发誓什么的,对云雰可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但眼前的人,云雰还是选择相信的。
一个敢承认自己下过毒的人,可不会说这么个借口。
“胭脂水粉,除了你和给公主上妆的人接触,还有别人吗?”
“没有。”“
“为何这么清楚?”
“因为那一套东西,是在奴婢眼前打开的,全程都在奴婢的视线范围内。王妃是怀疑胭脂水粉有问题?”
“这个不是你该关心。既然公主的毒不是你下的,希望你能撑得住西邻国的审问。若是撑过了,今后可以跟在本王妃身边。若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奴婢多谢王妃的好意,只是百事通的规矩不可破。”
“可不可破,试试不就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人退下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安骆揉了揉额头,感觉事情更难办了。
毒是西邻国没跑了,至于是不是三皇子,一点也不好查。
总不能说,这套也胭脂水粉是他送的,毒就一定是他下的吧。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若是找不到证据,根本无法指证三皇子他们。如今只能从刺客的身份上去找突破口了。”
“不仅不能指证他们,搞不好还直接来个贼喊抓贼。”
“若是这点阿祚都做不好,今后也无需在安王府做事了。”
“那刺客之事,并不是事情的关键,要如何突破?”
“线索总会有的。”
至于什么时候,没人敢打包票。
事情看着有了些眉目,却有陷入了困境。
安骆和云雰也无心去吃什么,只是让人准备了两碗面条过来。
看着眼前红彤彤的面条,云雰突然想起了什么。
“若是,那刺客不仅仅只有一层身份呢?”
“什么意思?”
“这面条,不放辣椒和豉油就是白的。可是放了这些,它就换了颜色。而那刺客,既可以是西邻国的人,也可以是东邻国的人。”
这样一来,这个刺客的身份肯定不会是西邻国的人了。
公主的死因,怕是找不到了。
安骆和云雰留在这西邻国,也是没有多大意义了。
凶手找不到,这件事就不能解决。
两国之间的联姻,怕也止步于此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看后续是怎么发展了。
次日一早,阿祚来报,西邻国的人把青儿逼问了一番。
好在这人嘴巴紧,被折磨了一番,却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提前有安排,想要栽赃陷害倒是没成功。
不过因为西邻国的这番作为,安骆很生气。
直接说了三日内,要给一个说法。
若不然,不管毒死公主的凶手是谁,只能是西邻国背这个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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