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是否万事万物都已进不了你的心上(1 / 1)可爱废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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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要走多少路,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而这一路又要遇到多少人才能知道能与谁同行。】

此时另一边被女儿怒挂了电话后的父亲,自然是暴跳如雷,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气的发抖,连手上的烟都点不着了,在尝试了三次之后还点不着,他把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摔在地上,怒骂道:“这个畜牲,真是反了天了。”

他急需一个对象去宣泄心中的怒火,此时安母在厨房里大声喊他让他过来吃饭,他怒气冲冲的来到厨房:“安知遇那个东西现在反了天了,刚我就找他要2000块钱,在电话里把我一顿骂,你看着,她过年回家我不收拾她我都不姓安。”

安爸看到安母把红烧肉又切的很大块,拿起筷子在里面使劲倒腾了一下,又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菜不要切那么大快。”

他又看到旁边的一碗菜:“还有你看看你这花生米又给烧焦了。”

而安母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的在吃饭。她顿时火上心头,一把打落了安母手里的碗:“让你吃。”

接着又把肉和花生米全部扔在地上:“让你吃,一个个的都跟我作对。下次你再把菜烧成这样,你试试。”骂完以后扬长而去。徒留安母愣在原地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收拾残局。

安知遇的房间里流淌着并不适合她此刻心情的欢快乐曲,她哭累了,重新做回到阳台的小桌子前,看着眼前的蛋炒饭,索然无味,她擦了擦眼泪,将饭倒掉,一口气将牛奶喝完;

她看着眼前的巴西木,想起曾佳齐,想起他们这近一年的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他对事物的从容态度、他的善良、他的温暖、他的照顾、他的偏爱、他对她所有的温柔与呵护,在此刻显的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难过极了。

此刻,她特别相见曾佳齐,她在通讯录里搜索出曾佳齐,按住呼叫键,如果接通了她只想说一句话:“我想见你。”。

但响了很久,直到忙音,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看着手机,然后又抬眼看着巴西木,瞬间清醒了,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错的,安知遇庆幸对方没有接到电话。

随后她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去卫生间卸了妆洗了脸,拉上窗帘,钻到被窝里。嗯,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天,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曾佳齐一天都在各种开会,现在刚走出会议室回到座位上,手机调成了静音,才看到安知遇的来电信息,马上给他回拨过去。

“喂,曾总。”安知遇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说道。

曾佳齐听出声音有点不对劲:“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天都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没看到电话,你这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就是刚睡醒。”安知遇打开灯,坐起来靠在床上。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曾佳齐问道。

安知遇犹豫了片刻:“没啥事,可能是手机不小心碰到了。你下班了吗?”

曾佳齐感觉到她的反常,她不想说,也不追问,但想见她看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刚忙完,特别饿,你要是没什么事陪我吃个饭吧,听说你们家楼下新来了一个火锅店,要不去尝一下。”

安知遇一天没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好,那待会见。”挂完电话,安知遇起来加了个外套,随便扒拉一下头发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安知遇来到店里二楼,选择了靠窗户的位置,替曾佳齐点了他爱吃的菜,与其说点了曾佳齐爱吃的菜,不如说点了他们都爱吃的菜,因为他们的口味几乎差不多,很快桌子上就放满了东西。

安知遇看曾佳齐还没有来,就关了火锅,她手托着腮帮,看着外面的世界,有车子追尾了,

有小孩再追逐,有刚下班手提着菜的打工人、有一群人从公交车上下站,有情侣牵手亲昵着、十字路口的行色匆匆、有背着书包的学生……

她观察着每一个人,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此时曾佳齐坐到她对面问道:“看什么呢?”。

她没有回过头来,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楼下马路上的一切:“芸芸众生,悠悠万事。”

曾佳齐追随她的目光,看着楼下的人接话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安知遇转过头与他相视一笑,笑说道:”咱两有点慧根。“

曾佳齐把买的一盒泡芙放到她面前:“去买这个了,稍微晚了点。”

安知遇心里一暖,打开盒子尝了一个,看着曾佳齐说道:“谢谢,好吃。”

“叫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曾佳齐拿起筷子开始烫菜。

“吃的完啊,咱俩都是海量,你谦虚什么。”安知遇烫了几块鸭血。

“哈哈,好吧,今天休息一天,有好些吗?”曾佳齐说完,把烫好的菜放进嘴里。

“嗯,好多了。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安知遇吃了口鸭血问道。

“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劲,就来看看我们的小家伙是不是工伤了,得代表公司来慰问一下。”曾佳齐夹了安知遇爱吃的黄喉放在漏勺里烫着。

安知遇拿着碗等了数秒后,将碗递过去笑着说:“公司里可没有小家伙,公司里只有安知遇。”

曾佳齐将黄喉放进安知遇的碗里:“你就喜欢跟我抬杠,说说吧,我们知遇小朋友怎么了?”

“你这是听故事听上瘾了吗?”安知遇一边吃一边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既可以做听故事的人,也可以做讲故事的人。”曾佳齐一边烫菜一边说道。

安知遇正在吃东西的嘴巴停顿了一下,然后询问:“要不,你今天做讲故事的人?”

“那你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了吗?”曾佳齐温柔的看向她。

安知遇笑着说道:“听故事的人又不需要勇气,讲故事的人才需要做好准备。”

“你这样说不对,听你的故事我就做好了准备。”曾佳齐回复。

安知遇喝了口饮料,对上曾佳齐的眼睛:“我做好准备了。”

曾佳齐看着安知遇迫切想知道八卦的样子,便想逗逗她:“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安知遇感觉被他戏耍了:“你这人真没劲。”便又拿起筷子开始吃。

两个人将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安知遇拿上没吃完的泡芙,又跟服务员要了一版AD钙奶,曾佳齐拗不过安知遇非要AA的要求,只好同意一人一半,收了安知遇的微信红包,他们出了门。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曾佳齐说道。

安知遇跟着她去了曾佳齐小区的顶楼,这里的视野特别好,高楼远处的山都隐约能看到。顶楼就一个长椅,旁边还有一些花花草草。

“你怎么那么喜欢天台啊。”在公司,曾佳齐也喜欢在顶楼,回家,曾佳齐也喜欢顶楼。

“站的高看的远啊,我家就在这下面,这里平时也没人来,就跟我自家的天台一样。”

两人坐在长椅上,又在吃泡芙,安知遇接过曾佳齐给他打开的AD钙奶说道:“咱俩真能吃哈,你不喝吗?”

曾佳齐摇了摇头,看着前方说道:“其实,到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通过文字或语言来表达内心想法的需求了,也不想跟人阐述我的过去和家庭,我的成长环境呢,比你要幸运一些,

算是小康家庭,我父母是老来得子,我是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也是被时刻鞭策,父母对我的要求也比较苛刻,学习肯定是第一位的。

我是本科保送北大,后又去了哈佛大学留学,回国后就去了日企工作了多年,后又跳槽了两三家世界五百强企业。”

曾佳齐语气平淡:“父母在我33岁时先后去世,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真是孤家寡人,但也习惯,毕竟没有兄弟姐妹,一直也都是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工作上,

在35岁时遇到我的妻子,我们谈了一年就结婚了,我妻子特别优秀,是个女强人,婚后由于我们一直都忙于工作也没想过要小孩。”

“我们工作都特别忙,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却经常见不到面,要么我回来她出差了,要么她回来,我还在公司开会,忽略了对彼此的关心。

她长期饮食不规律,高强度工作,缺乏锻炼,在我40岁那年得了胃癌晚期,而她才35岁,那时候我们都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不容你接不接受。”曾佳齐就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眼睛却已经红了。

安知遇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是很心疼,她递给曾佳齐一块泡芙;

曾佳齐吃着泡芙继续说道:“我太太特别理智的一个人,她不想把最后的生命浪费在无谓的治疗上,后来我辞职陪她旅行,去了很多我们曾经想去却一直没去的地方。”

“我们又回到了我们恋爱的那一年,其实,我一直觉得是我太执着于工作,忽视了她,后来我回想那5年,其实时间给我了很多机会,是我自己没有抓住,

我经常看到家里有胃药,晚上偶尔也听到她胃疼难受,有时候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她会在医院,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以为就是一般的胃炎,如果我多一些关心,多在乎她一点……”。曾佳齐有些哽咽,安知遇不知所措,她犹豫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背。

曾佳齐勉强的笑了笑继续说:“她还那么年轻,她那么充满魅力,我那么爱他却又因为我的疏忽这么早离开了世界。她知道我自责,在临走前一直安慰我。

她就是那么善良的人,可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她走后我干脆不工作了,回了老家,准备就在40岁退休了。”

曾佳齐无奈说道:“结果没退休成,这得拜牟奥所赐,我们是以前的同事,那时候他是我下属,后来他自己出来创业,找我帮他管理公司,我没答应,

但这小子有耐力,去我老家去了三回,每回来了还要住几天,磨了我很久,我才答应他,然后就来了这家公司,主要是帮他把公司逐渐步入正轨,我就真的打算退休了,现在公司也发展了5年,已经算是步上正轨了,小家伙,这就是我的人生。”

曾佳齐就这样说完了他的故事,他已经过了那个想要细细表述自己感受的年纪,他认为很多感受其实不必与人说。

曾佳齐45年的人生阅历,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安知遇竟不知说什么;

她看着他的侧脸,想到公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老板暴跳如雷,员工战战兢兢,不论发生什么,曾佳齐永远都是不紧不慢,她曾未见他生气,也没见过他大声跟员工讲话。

再多的突发紧急事件,到他这里似乎都使不上力,全部被他从容不迫的化解;

似乎他本人就是化骨绵掌,任这个世界兵荒马乱,在他这里都是太平盛世,万事万物都进不了他的心上;

安知遇想着想着有点出神了(是的,万事万物都进不了他的心上)。

越有故事的人越沉静简单,人到了一定年纪,便不会和生活和自己去较真,人的一生要走多少路,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而这一路又要遇到多少人才能知道能与谁同行,在曾佳齐原本的计划里他只想以后的日子看山、看水、看尽世间百态,自己做一个旁观者就好,这就是他的方向。

曾佳齐看安知遇对着他有点出神问道:“怎么了小家伙?”

安知遇回过神来说道:“额,没怎么,就是觉得我好想勾起了你不太开心的事情,感到很抱歉。”

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道:“这么早退休会不会太早了,你时常跟我说要懂得期待,可为什么你这么说,我感觉你并没有对事物抱有期待之心。”

曾佳齐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这是对生活比较从容,哈哈哈,不代表我看破了红尘,我太太走前跟我说:人,虽生而孤独,然而岁月漫长,却仍值得等待。我对一切都是开放包容的心态。”

安知遇正准备说话,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个没有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但似乎又有点眼熟,她接起电话:“喂,您好。”

“是我…好久不见。”韩载商刚下飞机,他在吸烟区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来回踱步了很久;

最终又点了一根烟,再说完“是我”以后,吐了口烟雾,然后在说了“好久不见”以后掐灭了这支烟,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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