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亲王妃惊愕地猛然瞪大眼睛,因为太过惊讶,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去阻止,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和鞋子在地面拖动的摩擦声,敏亲王妃才大叫一声:“不!”
敏亲王一言不发,静静看着面前的敏亲王妃,他的目光冷酷而平静。
外面的声音在远去,没有呼号求救,又过了片刻,隐隐传来木棍打在身体上沉闷的啪啪声,还有隐忍的闷哼。
“王爷,求您饶了柳嬷嬷,她年纪大了,经不得打,您有什么尽管冲着妾身,请您饶了柳嬷嬷一命!”敏亲王妃跪下来,泪水不由自主汹涌而出,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对她是真心实意地好,那就只有柳嬷嬷了。
“王妃,今天是你的寿辰,你却送了本王一份大礼,难道本王不该回敬王妃吗?”敏亲王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
“王爷,妾身不知道您说什么,有什么都请您算在妾身头上,饶了柳嬷嬷,求您了王爷。”
敏亲王妃慌张地回头,泪水将她脸上的妆冲出沟壑,看起来十分狼狈,她什么都顾不得,只想让时间停下,好有机会留住柳嬷嬷的命。
“呵呵,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说吧。”敏亲王起身就要出去,敏亲王妃程氏忽然膝行几步扑到敏亲王身上,抱住他的腿抬头慌张道,“不,妾身知道,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算计潇儿,让他与秦氏有染,舍身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停下,妾身任凭王爷处罚!”
敏亲王垂头看了程氏片刻,抬头向门外道:“看看还有没有气,若是还活着,就停下来,送到王妃院子里。”
外面侍卫应是。
程氏目光有些散乱,泪水渐渐停下,她失神地匍匐在地上。
坐上这个位子久了,她都忘了从前是如何的卑微,那些不甘渐渐让她心中的野望滋长,这才铸下大错。
“王妃,记得你的本分,让你坐上这个位子,是因为潇儿,若是没有潇儿,你便没有这份脸面,六年前的事,本王之所以没有重罚周氏和荀儿,是因为他们最大的错处便是蠢,本王不屑与蠢人计较。”
敏亲王负手而立,睨视伏在地上的程氏。
“本王念在潇儿面上,为你留下颜面,不想你竟以为本王眼瞎心盲,不顾潇儿反对,本王警告,一意孤行撮合潇儿与秦氏,这一次不过小惩大诫,若有下一次,本王绝不会这么算了。”
“是,妾身知道,妾身再不敢了。”程氏跪地叩首,身子微微颤抖。
“潇儿受的苦楚,你当十倍偿还,为了潇儿的颜面,回寝房里受罚吧。”敏亲王淡淡说道。
程氏无波无澜回道:“是。”
片刻后敏亲王的大丫头碎玉端水进来,面无表情替敏亲王妃梳洗收拾后,扶着重新恢复端庄雍容的敏亲王妃回了她的寝房。
半个时辰后,敏亲王妃的寝房中,程氏口中勒着帕子满头是汗,赤着上身跪伏在床边,碎玉挥动极细的皮鞭,每次落下都在程氏背上留下一道血口,此时程氏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鲜血洇湿了裙腰。
“五十。”碎玉轻声念道,停下来提起鞭子擦拭,程氏无力地瘫在床边,伏在床沿喘息,并未穿上外衣。
“王妃,再忍一忍,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碎玉似乎怜悯,怀里拿出一只小陶罐,打开陶罐将里面白色粉末细细洒在伤口上。
程氏终于忍不住用尽全力抓住床沿,抓得指甲都断裂,拼命向前伸着的脖颈上爆起青筋,双目突出发出闷声嘶吼,随后软软瘫倒昏了过去。
……
翌日景潇醒过来,睁开双眼立刻又闭上,光线刺目让他觉得灼痛。
大丫头过来要服侍他洗漱更衣,他挥手让她去叫石峰进来。
石峰面露忧色进来,扶着景潇进净房,伺候景潇收拾好了出来,要用早膳时,景潇忽然蹙眉放下筷子。
他此时眯着双眼,虽然还是不适,却已经能视物。
“爷,怎么了?”石峰有点发懵,景潇每次生病,就会变得特别矫情难伺候,从前在杜府小小姐会给他煮面,吃糖,分开这两年,幸好他患病的次数极少,否则真是有得受罪。
“患病的人,不是应该吃一些可口的饭食么?”景潇嫌弃地扭过头。
石峰重新恢复石板脸,“爷请明示,可口的饭食是何物?”
“比如,煮面,有菌菇卤酱的。”景潇有些扭捏。
石峰叹口气,“我这就去让厨上做。”
“厨上做的面都不怎么可口。”景潇再次蹙眉。
“爷,您要怎样?难道要小小姐到王府来给您做面不成?”石峰忍无可忍,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太明显了,这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啊。
景潇摇头,“那倒不必,不如我们去沈府,请你们小小姐做面如何?”
不如何!可是又能怎样呢?一刻钟后,石峰和季航陪着患病的煜王殿下奔赴沈府。
正准备用早膳的琉璃瞠目结舌,难道景潇现在到了早食都要蹭的地步?
“我双眼受了伤,脑子也不大好……”景潇委屈巴巴地坐在厅里,不时扫一眼桌上的吃食。
“嗯,脑子不大好看出来了,双眼受伤没看出来。”琉璃点头说道,分明看他盯吃食盯得挺利索的。
最后琉璃还是被迫入厨做了一碗面,看着景潇心满意足地吃了。
用过早膳,景潇向她说了昨日发生的事,觉得十分奇怪。
季航在窗外看见房间里除了他只有秦烟雨,她正要做些奇怪的动作,可是景潇为何会不记得发生什么,只记得一些奇怪画面,而且双眼怕光刺痛呢?
琉璃也莫名其妙,不过秦烟雨出现在房里本身就有问题,而且还与敏亲王妃有关。
“看来烟雨姑娘是得了未来婆母的首肯,准备霸王硬上弓啊!”琉璃摇头晃脑地说道。
“胡说些什么?哪来的未来婆母?”景潇有些羞恼,不过他也明白琉璃虽然话中带调侃,大体上却说得没错,敏亲王妃确实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景潇没有瞒着琉璃,却不代表他不恼怒,他的母妃不知为什么,一意孤行要促成这桩亲事,甚至不惜用了龌龊手段。
琉璃思索片刻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可还记得千机引?”
景潇先是微怔,随后眉头紧紧拧起来,他当然记得,那本有异术的书。
重生之庶女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