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琉璃盯着阿简问道。
阿简有些得意,“我若是不拿出这些银票,你还不会搭理我是不?”阿简拿起琉璃书案上的镇纸摆弄。
“这几日有些忙,过了这一阵便无事了。”琉璃有些不好意思,答应阿简找铺子却没做到。
“无妨,这几日我赚了不少银子,买铺子应该差不多了。”阿简又活跃起来。
琉璃数了数,有二十多万两。
“你还没说,怎么赚的银子?”琉璃好奇,也担心阿简拿了不该拿的钱,伸手夺回那镇纸,盯着他追问。
“是顾老头儿,每日缠着我去他府上看他儿子,被他缠得烦了,我便说我要去赚银子买铺子,他便将我推荐给几家有钱人,看了几个病患,就有这么多了。”
阿简背着手在青石地上踱来踱去,摇头晃脑。
琉璃哭笑不得,顾相是被阿简拿捏住了,自己舍不得那么多银子,便去为阿简兜揽生意,他好继续求阿简为他儿子看诊。
“西城那里没有空闲的铺子,西南角有铺子位置差一些……”琉璃斟酌着说道。
“琉璃,我们分开只四年,为何你从未怀疑过,我的医术并没有多高?”
阿简坐在椅上,托着腮支在案几上问琉璃。
琉璃一怔,她的心里胡涂这个名字,就代表着精深的医术,只是那时胡涂用了许多年才重新回到京城,而浮生,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信你,是因为你答应过我,就做我说过的神医胡涂,那个胡涂并非欺世盗名,你不会输给他。”琉璃一字一句说道。
现在的胡涂,不是被一群孩子打只会忍耐,流血受伤不会说一个字的胡涂,受了羞辱就骂回去,挨了打要十倍还回去,更会挺身而出护着她。
自信肆意,缜密犀利,善恶分明,这样的胡涂自然值得她信任。
胡涂收起笑容,定定凝视琉璃片刻,“是,我不会输给他,我要比他更好。”
胡涂站起来向门外走,也不看琉璃,“银子放在你这儿,等我找到铺子,再来找你要。”背对着琉璃手挥了挥,出门去了。
琉璃笑笑继续低头整理商会的商贾资料,她要把这些整合起来,慢慢推行她的计划,让大梁成为闻名天下的商国,临京,就是未来的商都。
……
舒月有孕,刘达十分在意,听春梅说前三个月最是重要,万万不可大意,舒月相比十几岁就做娘的小媳妇又属于高龄孕妇,就战战兢兢每日提醒舒月小心。
偏偏舒月要强,不肯留在家中养胎,每日还是要去铺子里,刘达无法,干脆请春梅带着孩子白日也在铺子里看着舒月,以免他带人酿酒时照顾不及。
初秋时节的临京气候宜人,总算送走了燥热,舒月在柜台里卖酒,春梅一边带小宝一边提醒舒月小心,时不时还进柜台帮帮她。
春梅这时就进柜台帮舒月搬了酒坛,回身发现小宝不见了,唤了两声没有回答,春梅急忙出去寻。
小宝是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引出来的,红彤彤的果子挂着蜜色糖浆,闻起来又甜又香,几个小童拿着铜钱嚷“我要一个”。
小宝咽了下口水。
“小宝!”春梅一头汗地奔过来,将小宝抱在怀中,顺着儿子恋恋不舍的目光看见糖葫芦。
“娘给小宝买。”春梅拿出铜钱递给小贩,拔了一支糖挂得最均匀漂亮的送到小宝手里。
小宝举着糖葫芦裂开小嘴笑得灿烂,“娘亲最好!”到春梅脸上香一个,去舔糖葫芦。
旁边经过的马车里,沈浏阳惊异的目光落在春梅满足的笑脸上,再看向小宝稚嫩的小脸,心里像有一条毒蛇爬出来,嘶嘶吐着信子。
沈浏阳已经二十三岁,自那年小产后,虽然也尽力调养,却怎么也怀不上。
紫晴自从被她整治之后,冯焕章进她的房,她都不敢留,而且就算她与冯焕章同房,那一碗避子汤是躲不过的。
如今冯焕章买了个七品小官,渐渐又长了些脾气,已经几次暗讽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洮州那边的婆母也不满,准备进京为儿子纳妾延续子嗣。
沈浏阳开始着急,无子为七出之首,只要这一条,冯家随时就能把她休了,如果冯焕章纳妾生下子女,她就得被妾室踩在脚底下,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看见小桃抱着孩子的那一刻,沈浏阳的妒忌就变成了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忽然发觉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最便捷的法子就是把那孩子据为己有,这样冯家就不能把她赶出去,即便以后妾室生育子女,也要排在她后面。
改名春梅的小桃并不知道,她和儿子已经被毒蛇盯上,只是蛰伏着等待时机,扑上来咬住猎物。
这日已是八月初九,大梁童生又迎来了三年一次的大考,之前文曲星被妨害的预言还在百官们心里膈应着,所以这次乡试已经暗暗提升了被重视程度。
恩义候府,陈思远的书房里,方坤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书案上。
“这次卖出了四十六份,去掉花费,还有四十二万两。”方坤吊梢眼瞄着那银票,自己这个过路财神只有看看的份儿。
“花费四万两?”陈思远意味不明地笑。
“嘿嘿,表哥,小弟这不是手头紧,挪了一些,也没有多少。”方坤谄媚地堆起笑脸。
“挪一些无妨,话要说在明里。”陈思远探身在银票里抽出两张一万两的,扔到方坤面前,“这两万拿去孝敬舅父。”
方坤赶忙道谢接了,揣在怀里。
“别看我收得多,上上下下打点过去,也剩不了几个钱,今年运气不好,生铁折了一半的利,户部采办又被那贱人接去,军需上那点油水……”
陈思远摇头诉苦,埋怨生意难做。
“表哥,我总算让人将那小郎引出来,现在日日都去茶楼奏曲,寻机将他绑回来,咱们兄弟给那贱人点颜色……”方坤适时挑起话头,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小郎,就像有孕的妇人馋吃食,恨不得一时吃进嘴里才痛快。
陈思远点头,唇角笑意狰狞。
重生之庶女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