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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从洛阳回华山,他在山道上走了半个时辰,渐渐走到华山深处,只觉古树森森,奇峰林立,一个长满了竹子的大山坳中,三三两两的站着百十个练剑的人影,这里便是华山演武场了。

忽听演武场上有人冷笑道:“段飞,你这卑鄙的家伙到底给洛阳周家灌了什么迷魂药,哄得洛阳周家请你一个人去做客,难道咱们华山派这么多人还不如你一个人吗?”

“嘿嘿!洛阳周家是江湖中驰名遐迩的大豪族,与洛阳王府还是姻亲,不论庙堂还是江湖,洛阳周家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凭你也配和人家来往?”

接着,便是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声,演武场风上人影闪了几下,出来几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段飞讥笑。

“陈平师兄,我看段飞这小子就不像什么好人,他准是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人家洛阳周家放着别的更有名气之人不请,凭什么会请他!”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喂!段飞,你这小子到底用的什么伎俩,也教教师兄如何?好让师兄们也有机会去周家坐坐,沾一沾他们周家的贵气!”

这人故意用一种挪揄的语气说话,脸上神情也是一脸的嬉皮笑脸,几个中年汉子为之一乐,又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而视。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自不量力,凭你也配代表华山派?让天下英雄瞧见,还以为咱们华山派是一群乌合之众呢!”

“哈哈哈!臭蛤蟆,真是给华山派丢脸了!”

也是这群人没有见过段飞施展武功,否则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亦不敢如此放肆。

段飞从未与同门弟子比武,不知自己的武艺已远超眼前这群挑事之人,心念急转:“这群人没事找事,委实可恶,但他们人多势众,待会儿动起手来只怕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动口为上,嘿嘿,昔日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日有我段飞舌战群贼!”

便微微一笑,待得这群人说得差不多了,方才笑道:“师弟虽然不才,也是名正言顺的华山弟子,就与诸位师兄一模一样,倘若师弟是只癞蛤蟆,诸位师兄不也是几只又呆又丑的大癞蛤蟆?”

他特意加重了又呆又丑的大这几个字,脸上一副挪揄的神情,好似在说就算同样都是癞蛤蟆,老子还是比你们强,先前讥笑那几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段飞一招得手,心中暗自得意,微微一笑,续道:“不错!洛阳周家确实是驰名遐迩,然而咱们华山派也不妨多让,若是比起武功,只怕咱们华山派还要稍胜一筹。

就是咱们华山派的金银珠宝没周家的多,可是习武之人,但求扬名立万,仗剑伏魔,若是追求钱财,那便落了下乘,诸位师兄人模人样,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他一句人模人样,可谓绵里藏针,直把先前讥笑那几人气得脸颊通红,其中有一个名叫陈平的人,是传功长老刘义达的徒弟,方才便是他带头起哄。

此刻陈平有心想要反驳几句,但他往往需要在与人吵架之后才能想到当时怎么还嘴,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

身后一个俊俏青年见状,高声呵斥道:“好你个段飞,竟敢这么和陈平师兄说话,你以为有周师叔替你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这里是华山派,由不得你嚣张跋扈!”语调甚是严峻。

段飞面色不变,淡淡的瞧了俊俏青年一眼,笑道:“原来李泽师兄也在此地,师弟眼拙,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这需怨不得师弟,只因师兄今日脸上的胭脂水粉擦得太多,挡住了师兄原本丰神俊朗的伟岸外表,显得男不男女不女,因而师弟方才没能及时认出!”

他这番话说得滑稽搞笑,方才说出口,周围立时响起一阵哄笑,旋即又生生忍住,原来此时已有不少在演武场上练功的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李泽俏脸一红,强笑道:“我擦我的胭脂水粉,管你什么事?需要你在这里...”他本想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但他心里理亏,先天气势便弱了几分,再加上周围之人对他的指指点点,这番话说得异常心虚,最后竟说不出来话了!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李泽师兄爱怎样就怎样,师弟可没权利干涉,只不过李泽与陈平师兄交好,当知陈平师兄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若是有人与陈平师兄拐弯抹角的说话,陈平师兄心里反而会不舒服呢,所以师弟那番话方才会如此直白,师弟可是一心为陈平师兄着想,陈平师兄,不知师弟说得对不对?!”

那陈平出自武林世家,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的心意,极少与人针锋相对的吵架,论口角那里会是段飞的对手,此刻被段飞用言语挤兑到墙角,已无挣扎的余地,只能咬牙强笑道:“哈哈!还是段飞师弟懂我,哈...哈哈哈!”

他脸上虽在笑,但心里知道这次打嘴仗委实吃了很大的亏,想要强笑几声来掩饰尴尬,却笑得十分勉强,周围围观之人不乏对他平日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的人,见他如此狼狈,心中都觉甚为解气!

李泽见状,突然开口说道:“陈平师兄,师弟听说段飞师弟是在妓院长大,那里乌烟瘴气,就好像茅厕一般坑脏,段飞师弟每日耳濡目染,所见所闻均是臭气熏天,因而段飞师弟说话自然不像咱们这些念过四书五经懂礼貌的人那般文雅,还望陈平师兄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原谅了段飞师弟吧!”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替段飞开解,实则极为阴损,身旁几人同时哄笑出声,另一个青年汉子乘机说道:“李泽师兄说得没错,连做鸡都有爱国的,就算臭气熏天,那也情有可原,陈平师兄,你大人有大量,就饶恕段飞师兄吧!”

围观众人见这青年汉子拿爱国来开玩笑,言语中充满了对于爱国人士的讥讽与挖苦之意,不由得眉头一皱,都觉甚为不该,心想华山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齐刷刷的望向青年汉子,只见他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尖嘴猴腮,身形瘦长,好似一根竹竿,有人认得他是执法长老刘义达新收的徒弟,名叫矛麟!

麟就是麒麟的简称,矛麟则是身上长满了长矛的麒麟,形容一个人十分威武凶猛,然而矛麟形貌猥琐,毫无节操,却偏偏要改一个十分有内涵的名字,端属那种坏事做尽却要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心中本来就对他甚为厌烦,此刻瞧见了他的形貌,厌烦之外更增几分憎恶,矛麟察觉气氛不对,嘿嘿干笑几声,拱手说道:“诸位师兄,师弟突然想起尚有事做,这就告辞!”

众人心中有气,哪里肯放矛麟轻易离开,一个个狠狠瞪着矛麟,有的摩拳擦掌,似欲动手惩戒,矛麟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知道方才一时嘴快,犯了众怒,轻易走不了了。

陈平这人小事斤斤计较,大事一塌糊涂,又与矛麟是同一个师傅,什么事都替矛麟遮掩,点头道:“师弟既然有事,就去忙吧,我看这里有谁敢留你!哼!”

他一双目光冷冷环顾四周,周围众人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盯着矛猊的目光。

矛麟神色大喜,连不迭的道谢:“多谢师兄,多谢师兄!”说完之后才发现周围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圈,没有人有让他通过的意思。

陡然瞧见段飞那边人数最少,便从段飞身边走过,不想他刚刚走过段飞身边,忽感后背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啪的一声,在地上重重的跌了一个狗吃屎!

矛麟大怒,一骨碌爬起来,顾不上抹掉嘴角鲜血,恶狠狠的指着段飞鼻尖呵斥道:“段飞,你...竟敢暗算我?”

段飞哈哈一笑,淡淡道:“非也非也!正如矛师弟方才所说,狗都有在走路之时摔倒的,何况是矛师弟你自己呢?难道矛师弟你连条狗都不如吗?”

他骂人不带半个脏字,把矛麟的嘴堵得死死的,矛麟纵使心中一万个不赞同,却又说不出半个不字,直气得脸红脖子粗,周围人群瞧见他这幅神情,立时发出一阵哄笑。

只听有人喜滋滋的说道:“别说是狗,就是臭虫,老鼠,蟑螂,它们走路的时候也都有会摔倒,矛师弟自然也会摔倒!”

这人说话语气十分滑稽,惹得周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矛麟脸色铁青,恨恨道:“如此说来,连段师兄走路的时候也会摔倒咯?”

段飞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我又不是狗,走路的时候怎么摔倒呢?”

“哈哈哈!”段飞这番话毫不意外的又是引起一阵哄笑,矛麟一呆,直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面红耳赤的走了。

他走了很远,兀自能够听见众人的笑声,气得双拳紧握,略微锐利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带来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使得他那张清秀的马脸,略微狰狞。

陈平见师弟矛麟被段飞连翻羞辱,心中又气又恨,突然朝着李泽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这位段师弟能说会道,嘴上功夫极为了得,可除了这些之外,咱们段师弟的武功那也是极为了得,就在段师弟刚刚入门之后没几天,不就干下了一件轰动咱们整个华山派的好事?不知李泽师弟还记不记得?”

李泽立时会意,微微一笑,说道:“瞧师兄说得,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掌门师伯都被惊动了,又有谁不知道呢?”

陈平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是我不太记得了,这里又有许多新来的弟子,他们也不太了解,就劳烦师弟给大家讲一讲,也好让人知道咱们华山派有一位行侠仗义的小英雄,日后自然不会有人敢瞧不起咱们华山派了!”

有些与陈平一个师傅的人乘机起哄道:“李泽师兄,到底段师兄做了些什么好事,你就给大家讲一讲吧,也好让大家一同瞻仰一下!”

李泽讥笑的盯了段飞一眼,笑道:“好!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趣,那么我就讲一讲,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段飞师弟刚刚入门没几天,周师叔叫段飞师弟去给青城派胡师叔送信。

周师叔知道段师弟初出茅庐,预先把入川的路线画成地图,让段师弟带在身上,岂料段师弟实在不靠谱,走出没多远,那地图被段师弟弄丢了!

段师弟不敢回来向周师叔索要地图,也算有些小聪明,让他找到两个正要入川的美貌少女,段师弟与这些来路不明的美貌少女一起入川,结果在那崇山峻岭之上,两个美貌少女竟劫掠镖队,原来这两个美貌少女竟是魔教中人!”

“魔教!”魔教是华山派死敌,现在正如日中天,华山派几次与魔教交锋,死的死伤的伤,没讨得半分便宜,在场华山弟子一听魔教二字,有的噤若寒蝉,有的惊呼出声。

李泽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惊惧,他快速带过,说道:“这两个美貌少女武功很高,咱们华山派虽然侠义为怀,但倘若明知武功不如别人,大体上是明哲保身为上,否则岂非与白白送死没有区别?聪明人是不会做这些蠢事的!

可没练过几天武功的段师弟却挺身而出,原因竟然不是因为行侠仗义,而只是因为那镖队中有一个非常貌美的小姐,仅仅是因为他想英雄救美,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你们说这像话吗?!”

“哈哈哈!”“噗!”现场众人虽沉浸在魔教的阴影之中,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响起一阵哄笑,只听有人笑着问道:“哈哈!李泽师兄,最后的结果呢?”

李泽见四周都是哄笑声,心中十分得意,冷笑道:“最后段飞当然是非但没有当成英雄,反而还被那年纪较大的女子给狠狠羞辱了一番,自此咱们这位段师弟就与魔教势不两立了,你们说,咱们这位段师弟是不是一个小英雄?!”

他故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来说小英雄三个字,那些与他一同师从刘义达的人立时会意,发出一阵讥笑声。

“哟!小英雄,这次下山有没有英雄救美啊!”

“小英雄,有没有被人揍得死去活来啊!”

“呸!自不量力,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哈哈哈哈。”

不过那些不是刘义达徒弟之人,则是十分困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喃喃自语道:“虽说段师弟目的不纯,但至少挺身而出了,比起那些所谓明哲保身实则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不知胜过多少倍,为什么要嘲笑段师弟呢?”

段飞神色平淡,无喜无怒,这种被人讥嘲被人冷嘲热讽的场面他实在是见得多了,甚至还有一点想笑,淡淡说道:“李泽师兄刚刚夸师弟小英雄,小英雄这三个字师弟实在不敢当。”

“哈哈哈!小傻瓜,你还以为我在夸你啊!”李泽笑得捂住肚子,周围那些刘义达的徒弟也跟着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陈平一脸得意,心中甚是解气,心想:“这下段飞必会羞愧难当,掩面而逃。”

却见段飞神色不变,挪揄道:“师弟方才不过是与师兄客气一番,师兄不会当真了吧?大...傻...瓜!”

“噗!!”他大傻瓜三个字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一连串噗笑声,旋即又生生忍住,李泽脸上笑容凝固,眼里泛出几分恨意。

段飞选择无视,朗声说道:“咱们习武之人,有谁不想当英雄?若能英雄救美,那自然是好上加好,就算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也比贪生怕死的强,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心想:“倘若说不对,岂非就是承认自己贪生怕死?”于是纷纷点头,大声回道:“对!”果真气势如虹,陈平李泽两人被这股气势所逼,下意识的倒退半步。

段飞又道:“华山派是正道名门,江湖中亿兆黎民都指望咱们七大派去对抗魔教,所以对抗魔教只是师弟分内之事,倘若有人不敢与魔教势不两立,那还当什么名门正派?不如早早下山好了!”

他这番话自然也是为自己开解,又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现场之人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大声喝彩起来,唯有陈平李泽二人脸颊微红,略微羞愧的低下头。

段飞似笑非笑的盯了陈平李泽二人一眼,续道:“师弟当年刚刚入门,没什么见识,分不清正道魔教,所以方才会与那二人同路!

其实现在想想,倘若当时师弟能够稍稍聪明一点,这件丑事本可避免的,诸位想想,两个女子行走江湖,怎么可能同意一个陌生少年与她们结伴同行?

难道她们就不怕师弟图谋不轨吗?没错!她们的武功是很高,但她们就真的不怕师弟暗中下毒吗?毕竟一个人武功再高,只要中了毒便和废人没有差别了!

所以师弟不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次,她们早就看见了师弟送给胡师伯的书信,知道师弟的来历。

师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师弟的师傅可是华山派右长老!能够搬到华山派右长老难道不是魔教梦寐以求的事吗?

所以她们故意不杀师弟,因为她们杀了师弟,反而让师弟成为英雄,又把事情经过满天下去讲,闹得沸沸扬扬,不就是为了针对师弟的恩师吗?”

段飞这番话的用意自也是替自己开解勾结魔教的嫌疑,却出乎预料的在人群之中引发了一连串可喜的效果。

“哼!自从付师伯卸任掌门大位之后,接连又有几位师叔师伯离开华山派,若非有周师叔竭力维持,咱们华山派早已分崩离析了,这些魔教妖孽竟然想要搬到周师叔!其心可诛!”

“幸好掌门师伯慧眼识珠,没有中魔教的奸计,咱们华山派现在实力大不如前,应当团结一致,共同对抗魔教才是!”

段飞心中正是高兴,忽听李泽阴恻恻的说道:“如此说来,倘若段师弟当时能够即刻死了,咱们华山派和周师叔的名誉就统统保住了,看来段师弟最后能够活着回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这番话可以说阴损到了一个境界,就连那些与他同样师从刘义达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段飞微微一笑,点头道:“从某个方面来说,确实是这样!”

李泽冷笑道:“段飞,你少装模作样了,那大一点的妖女就算了,可那小一点的妖女不是一直待你很好吗?你说那大一点的妖女算计你我无话可说,可你说那小一点的妖女也一同算计你,我实在是无法相信!”

“咳!”段飞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师弟刚刚没有说清楚吗?那小一点的比师弟的年纪还小一点,当然不会算计师弟。”

他说到这里,眼角突然微微发酸,似笑非笑的笑容悄然逝去,缓缓道:“她品性温婉,与她姐姐截然不同,她待师弟很好,师弟有几次惹她姐姐生气,都是她在替师弟说好话!

师弟薄情寡义,三年来从未想过要去见她感激她,只想着将来倘若能够放她几次,便各不相欠了,不知师弟这么做可对?!还请师兄指教?”

他说话之时虽望着李泽,但眼神空洞,根本没有瞧见李泽,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询问李泽,倒更像是在询问他自己,神态略显落寞。

李泽眼瞪瞪望着段飞,脸色数度变幻,竟有几次是极其明显的妒忌与恨,弄得陈平等人一头雾水,任他们做梦也不敢想,那小一点的名叫柳晴的美貌魔教少女,正是令李泽朝思暮想多年的梦中情人!

陈平嘿嘿一笑,不阴不阳的说道:“段师弟未免太过谦了,师弟多情风流,是一个十足的情种,又岂是薄情寡义那般让人唾弃?否则也不会连命都不要也要救那位姑娘了!

据说那日段师弟舍命搭救的那位姑娘对段师弟十分感激,已与段师弟定了婚约,看来我等山野村夫不日即可喝到段师弟的那杯喜酒了!

听说那位姑娘貌若天仙,芳华绝代,又是扬州城里极为富贵人家的千金,段师弟入赘豪门,他日我们华山派没钱买米之时,只怕还得靠段师弟这位上门女婿多多接济!

依师兄愚见,段师弟需得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早日与那位姑娘行了苟且之事,把事坐实了,到时就算那位姑娘父母反对,又能奈师弟怎样?

师弟出自妓院,对那苟且之事自当异常熟悉,也许师弟早已与无数女子做了苟且之事也说不一定啊,只可惜那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被师弟这么一个浪荡货给糟蹋了啊!哈哈哈!”

陈平这番话在脑海中构思了许久,可谓恶毒之极,越说越是兴奋,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也跟着哄笑出声,都一脸戏谑的望着段飞。

段飞虽然在妓院长大,但他十二岁时就离开了妓院,与人苟且之事断然不存在,他与人冷嘲热讽反唇相讥惯了,倘若别人冷嘲热讽他,他心中不会觉得多么生气,但倘若有人借他来羞辱旁人,特别是当被羞辱的一个非常美貌的小姐姐之时,他是怎么也无法平静的!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承蒙师兄高看,认为师弟能够攀上豪门,只可惜就算师弟有心攀高枝,别人也未必有意,定亲之说纯属谣言!

咱们彼此言语不和志趣不投,是咱们自己的事,还望诸位师兄能替那位姑娘的名节着想,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师弟心中感激不尽!”

李泽冷哼一声,讥笑道:“你占尽了便宜现在倒要来装无辜了?就只准你偷人?不准我们说?哼哼!你偷人就可以?我们还说不得了?大家说说,世上有没有这个道理!陈平师兄,你德高望重,你先说!”

陈平讥笑着看了段飞一眼,摇头道:“世上当然没有这个道理!”他回头朝着那些师从刘义达的人高声问道:“师弟师妹们,你们说呢?”

那群人唯恐天下不乱,高声回道:“没有!”

李泽得意一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段飞,冷笑道:“段师弟你看,不是做师兄的不帮你,而是大家都这么说,师兄也没办法了。

师弟以后与那位姑娘成了亲,可别忘了师兄们,以后师弟就是咱们华山派的财神爷了,什么时候也把那位姑娘带上华山,让大伙儿一饱眼福啊!哈哈哈哈!”

耳听着陈平李泽两人充满讥讽的话语,段飞右拳下意识的紧握,一双冰冷的眼眸在李泽陈平二人脸上快速扫过,好似冬天夹着雪花的冷风,陈李二人心头一跳,竟吓得不敢直视段飞的眼睛。

段飞嘴角翘起一抹微小角度,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陈平李泽一眼,拱手说道:“做财神那有做镇派野兽的好,两位师兄寸步不离华山,好似咱们华山派的镇派野兽吗?以后咱们华山派的安危可就全寄托在两位师兄身上了!久仰久仰!”

他嘴里说着久仰,脸上却是一脸的嬉皮笑脸,那里有一点久仰的意思,围观众人听见镇派野兽这四个字,顿时有几个人熟知内情之人忍不住噗的一笑。

再看那原本得意洋洋的陈平李泽,一张五大三粗的脸竟涨得通红,盯着段飞的眼神由戏谑变成仇恨。

原来,陈平李泽属于窝里横,平时在华山派有人撑腰,在新入门弟子面前嚣张跋扈,可是一说到去与魔教作战,顿时就怕了。

华山派数次与魔教生死对决,参与者非死即残,他们都通过讨好刘义达轻松躲过。

众人对陈平李泽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非常愤怒,只是想到刘义达位高权重心胸狭窄,不敢明着抱怨,暗中却偷偷给陈平起了一个外号,就叫做华山派的镇派神兽!

表面上是夸陈平,实则是讥讽陈平贪生怕死不敢下华山与魔教比武,只能龟缩在华山派,好似镇派神兽一般。

而段飞这次更妙,直接把神兽换成野兽,意思是说同门在外血战,陈平却贪生怕死不敢出战,不讲义气,不配做人,直如禽兽。

当场数人细细品味之后顿觉镇派野兽比镇派神兽更为贴切,纷纷点头赞许,陈平李泽瞧在眼里,又羞又恨,直恨得牙痒痒。

“两位师兄!大家同为华山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互相不对付,也不用苦大仇深,师弟今日已经尽量忍让,怎奈两位师兄咄咄逼人,往后还望和平共处,告辞!”注意到陈平李泽羞得满脸通红的脸,段飞语重心长的说道,移动脚步想要离开。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心想:“想不到段师弟小小年纪,竟这般豁达大度,陈平李泽两人枉自为师兄,却如此的小肚鸡肠,与市井泼妇一般,简直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别急着走,让师兄考考你的武功!”陈平牙冠咬得喀喀直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段飞,待段飞与他擦身而过之时,忽然拔剑就刺,一招一剑定山直取段飞左肩。

江湖上,像这种趁人不备,不宣而战与偷袭无异,更何况偷袭的对手还是一个比自己后入门十余年的同门师弟!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喧哗,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华山弟子能够做出的事情。

然而,当他们想到陈平平素的为人之后,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看向陈平的目光中,鄙夷顿时更多了。

段飞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左脚猛地向后一踏,跟着左肩朝后一偏,身法甚是迅疾,在场这偌大人群,竟无一人瞧得清楚,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段飞入门比陈平晚上许久,本以为武功也差很多,正觉得这次难逃一劫,岂料轻轻巧巧就避过陈平势在必得的一剑,不由得轻轻的咦了一声。

脚步不停,绕到陈平身后,一脚踢在陈平后背,陈平哎呦一声,身子朝前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正脸跌在地上,跌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狗吃屎!

现场鸦雀无声,在场所有旁观的华山弟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段飞这一个仅仅入门三年多的弟子,竟然能够在被一个练武十余年的师兄近身偷袭的不利局面中,从容的抽身而退,更能出手反击!

“好身手!”

“好武功!”

片刻后,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连带着望向段飞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些许敬意,这在往常是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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