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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前世好像也差不多。黄巾之乱结束后卢植就直接隐居，之后再也没有出仕。不出意外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个天下已经失望。

“摇摇欲坠？谢兄是否言过，眼前大龙身边只有数子的阻碍，若能想办法拔除这些恶子，潜龙将做一飞冲天之势。”荀彧指向棋局说道。

他以大龙暗指皇帝，而恶子自然是皇帝身边的宦官。此时的荀彧还太年轻，天真以为只要解决掉这些迷惑皇帝的宦官，大汉就能复兴。身处其中的他根本看不到，他们自己，他的世家，甚至是这条大龙本身都是让大汉变成眼前这样的病因。

“说出这种话只能证明你们从未睁开眼看过眼前这一局。棋局之数，牵一发而动全身，数子看似渺小，但想翦除却是万难。”此时的谢安笑道。

“此言差矣，若潜龙抬头，只需配以周围数子之数尽可将之铲除。届时，局面必焕然一新。”荀彧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始终觉得皇帝身边的宦官是小事。只要皇帝不被这些人迷惑，又或者皇帝再度重用士人，他们只要稍微用点人就能将之解决。甚至连禁军都不需要，只要衙吏即可。

“一子去，步步空。整方棋盘都已经快要坏了，就算潜龙在渊又如何？”

谢安的话让荀彧心中一惊。

“谢兄此方是否太过？这方棋盘虽然老旧，却尚完整。”

荀彧眼中的大汉就像是眼前这个老棋盘，虽然旧了点，但功能还在。并不像谢安所说的不能用。

“是吗。如果有意外的变故呢？”

“意外的变故？”

“昔日大泽山一声高呼不就是一场意外吗。对，就像眼前这局。”话语间，谢安拿起手边他棋盒拿放到棋盘方的高空。

在荀彧的注视下，谢安轻轻松开手，棋盒带着气劲落下，棋子飞溅中，棋盘顿时四裂。

“……”荀彧着眼前这个裂开的棋盘一时间有些呆住，恍惚间，这方棋盘就像是眼前这个大汉帝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开口道。

“谢兄此言发人深醒，只是谢兄突然跟我下这一局，恐怕不光是为了告诉荀彧这些吧。”

“王佐之才名不虚传。”

“谢兄过奖了，依我之见，谢兄倒是更适合王佐之称。谢兄有话不妨直说。”荀彧现在总算明白谢安为什么跟他说这么多。

从刚刚的话来看，他们虽然算不话不投机，但本质却也是两种人。既然如此，谢安追出来就不是为了交朋友，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

“文若既已到此，想必明天的事情，荀家不会掺和其中。”

“哦，为何？也许是家父让我前来通知蔡公联手也说不定。”此时的荀彧反而笑道。

“那来的人应该司空大人，之所以让你来就是因为荀家表面不想掺和其中。万一东窗事发，也好置身事外。最重要的是，你来此，就算蔡公不想见你也多少会考虑你来此的深意。故而，你只要来，不论老师见不见你，你的提醒都已经送到。”

这才是荀彧来此的目的。一方面是提醒蔡邕，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人觉得荀家跟这件事有联系。毕竟眼前荀彧不光是荀家人，还有宦官的背景。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前我还急于前来，但如今看来，有谢兄在，蔡公根本无需我等提醒。”听到这里，荀彧摇摇头，笑道。

“是无需提醒，提醒也无用。正是如此，我想请荀家帮个忙。明天这一局若败，还请荀家出面求情以减轻老师所受之罪。”

面对谢安的请求，荀彧表现得非常犹豫。

“这……”

“这一点对荀家而言并不难。若此事成，可以当我谢安欠荀家一个人情。”

“此事我会回报家父。但是否决断，还得听家父之言。”最终，荀彧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

目前荀家还不是他做主，他面还有长辈在。他在这里答应也没用。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文若先生。谢安先告辞。”

“请！”

谢安起身离开后，荀彧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起看着眼前的棋盘若有所思。直到店里的人来提醒他，他才从刚刚的话中苏醒，然后才离开这里。

回家的路，他的脑海里一直想思考着谢安刚刚的话。

这些年来大汉发生的叛乱越来越多，好像永远也杀不完。表面看，这些人都被镇压，大汉安然无事。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方棋盘真的会因为一个意外而崩裂吗。不，不可能。绝不可能。”荀彧先是感叹，随之坚定自己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