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婿当年在青山镇附近遇到的土匪,并非真正的土匪。”燕十七睨她一眼,语气微沉,“而是受雇于人的凶徒。”
宋篱洛若有所思:“雇凶杀人?”
“金嬷嬷女婿,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吧?”
燕十七古怪地转了转眼睛:“咳,你不是已经想到了;这没什么奇怪的。”
少女面色有些沉,语气也有些低冷:“雇凶杀害金嬷嬷女婿的人,就是她看着长大一直服侍的主子楚翩?”
心里没有愤怒,就是感觉有些堵。无辜的人命,在楚翩眼里,只怕只分有用和没用两种。
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忽然想起她小时候缠着师傅学医的初衷。
治病救人,减少痛苦;力所能及让她能救的人都高高兴兴活下去。
她有多久没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学医的初衷——如果师傅知道她现在漠视生命,会不会后悔教她医术?
她有些出神,澄净的眸光没有焦距;在她眼中,反而浮起淡淡的缱绻怀念。
燕十七挑了挑眉:“你心情不好?”因为一个陌生人?
还在他面前开小差想别的人?
少女摇摇头,语气有些淡:“楚翩为什么要杀她女婿?”
按理说,金嬷嬷作为楚翩的亲信,又是极为能干的左膀右臂,楚翩该盼着金嬷嬷好才对。
“也难怪你想不透。”燕十七懒洋洋地斜着眼眸,朝着少女方向的眉梢眼角似有星光闪动;可惜她心思在别处,完全没留意到。
没反应?
媚眼抛给瞎子看!
燕十七心情郁卒,凝着沉思状的少女,暗暗磨了磨牙,只好点明白:“你想想看,她女婿死了,身边只剩下一个半大孩子牵绊着。”
“这还不是任由楚翩搓圆捏扁。”
宋篱洛:“???”
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神仙逻辑好么!
“哦,忘了跟你说,金嬷嬷那个外孙自幼体弱多病;现在还能活着,全赖金嬷嬷长年累月拿好药喂着。”
“你想,金嬷嬷就算为了她外孙这一根独苗苗,也必定尽心尽力为楚翩办差。”
宋篱洛皱眉:“为了控制金嬷嬷,楚翩就干脆把她女婿给灭了?”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推测。
燕十七淡淡道:“你觉得难以理解,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
说得他好像见识过一样。
作为在燕京,哦不,应该说在北燕横着走的宠儿;两代帝王都把他当宝贝宠的人来说,在她面前感慨这句话不太应该吧。
据说,面前这个人为了捉一只蛐蛐,曾水淹了好几位大臣的府邸。
大臣联名告状,他屁事都没有;反而几位大臣被皇帝狠狠申斥一番,府邸损毁费没捞着,还被逼赔了这位祖宗好一笔银两压惊。
瞧瞧,被皇帝纵得无法无天的宁王殿下,如今竟有脸在她面前大发感慨说教她!
“是不是金嬷嬷那女婿做了什么,坏楚翩的事?”宋篱洛还是觉得楚翩的偏执难以接受。
对一个心腹好,就是把她的女婿悄悄宰掉?
燕十七惊讶于她的敏锐,却没对她说实话,而是不经意般反问:“你急于追查一个老嬷嬷的事情,想对付你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