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夫人生产时,奴婢并不在旁。”金嬷嬷垂着眼皮,答得小心翼翼。
“这么说,金嬷嬷不知道了。”宋篱洛神情淡淡,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失望或者不满。
金嬷嬷努力垂低脑袋,装死。
“时候不早,金嬷嬷回去吧。”
“二小姐,那止咳膏?”老嬷嬷忐忑抬头。
就怕惹得宋篱洛一个不高兴不给她药。
少女笑了笑:“明天送到你手上。”
“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金嬷嬷走了,离开时,脚步都是飘的。
清晨的静心院,总是格外热闹。
宋篱洛才走到小径,就听闻阵阵欢声笑语。
其中还有两句特别响亮:“老祖宗吉祥又如意,老祖宗健康又貎美。”
少女唇角轻轻弯起。
难怪祖母今天特别高兴,原来有人送了讨喜的鹦鹉来。
踏进院内,宋篱洛的目光无意识往门口两口养着睡莲与锦鲤的大缸扫过去。
随即她脚步一顿,目光往左侧的大缸凝了凝:“谁往里面乱扔东西?”
这两口大缸看着普通,可无论是里面种的睡莲还是养的锦鲤,都不是凡品。
其中,左边大缸养的两尾锦鲤,对老夫人来说更具有特别意义。
宋篱洛走近左边看了看大缸的情况,两尾锦鲤在田田莲叶下欢快地游来游去,似乎一点也没受外物影响。
“祖母的药瓶?”被莲叶托在水面的东西非一般垃圾,宋篱洛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没动手把瓶子捡起来。
随后拾步走向欢声笑语的大厅。
她在门口一站,就听闻“扑楞楞”的声音响起,接着,更有鸟语大声叫嚣:“妖孽来了,妖孽来了!”
“小彩,不要胡说。”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尴尬又忐忑地望了眼门口的少女,同时怒声呵斥:“那是二小姐。”
关在笼子里羽毛七彩斑斓的鹦鹉继续学舌:“胡说,胡说;二小姐是妖孽,二小姐是妖孽。”
原本觉得逗趣的老夫人皱着眉沉下脸,淡淡地斜了宋月连一眼。
转目看向门口窈窕纤秀的美貌少女,笑脸又扬起来:“篱洛来了,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虽然老夫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斥骂宋月连一个字,可眨眼换了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已经将她不满的态度明确表露出来。
宋月连拢在袖里的手默默紧了紧。
随即歉然走近宋篱洛,含着笑温声道:“畜牲不懂事瞎叫嚷,二妹妹该不会与我计较生我的气吧?”
宋篱洛冷笑。
若与宋月连计较,她倒成畜牲一流了。
绯衣少女眨着秋水明眸,甜甜道:“大姐说笑了。畜牲的话谁会当真呢。”
当真的,都是自苦堕落当畜牲的。
宋月连:“……”
宋篱洛这一军反将得她哑口无言。
越过笑容险险绷住的宋月连,宋篱洛从容不迫上前朝长辈盈盈行礼。
“篱洛,坐到我这来。”老夫人警告地横了眼宋月连,笑吟吟招呼长得最好看的孙女到跟前。
却在这时,忽有下人匆匆而入。
她面色难看,神情惊惶,直接走到老夫人跟前跪下:“老夫人,不好了。”
宋婉如仿若不经意般微抬下巴,隐藏着得意与挑衅往宋篱洛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