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听着她轻浅的语气，就觉头皮发麻。

谁说二小姐是草包来着？

她不敢看轻宋篱洛，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答：“二小姐，此事相隔太久远，证据……很难寻。”

少女平静地看着她：“很难，并非没有。更非寻不到，对不对？”

金嬷嬷哑然。

想起自己一年到头咳疾不断的外孙，她只能绞尽脑汁回想。

但愿能想起蛛丝马迹吧。

不然，二小姐这关只怕不容易过。

过了片刻，金嬷嬷眼睛亮了亮。

还真让她想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来。

当时只觉寻常，如今想来才发觉处处是破绽。

“二小姐，关于三小姐的生父……”

宋篱洛淡淡睨她一眼：“这个问题我不感兴趣。”

暂时而已，有些帐日后慢慢再算也不迟。

她早知宋婉如是楚翩的私生女，至于是谁的种——这个真不重要。

只要有证据证明宋婉如不是宋家的种就行。

金嬷嬷松了口气，没死咬着这事不放就好。

她连忙道：“奴婢想起一件事。夫人有一只乌黑的小铁匣，一直由她亲自保管，钥匙片刻不离身。”

宋篱洛似笑非笑看着她。

金嬷嬷面皮热了热，讪讪道：“奴婢没见过小铁匣里面的东西。但奴婢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

“当时夫人还在江南楚家，三小姐才出生不久。”

“有一天，她独自从外面取东西回来，看着十分高兴的模样。”

“当天，奴婢意外发现三小姐脖子上多了金项圈。那项圈看着寻常，可奴婢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那项圈正中嵌着一块黑矅石。”

“那块黑矅石用特殊的手法，在一面刻了生辰八字，另一面刻着名字。”

“当时奴婢只随意看了一眼，第二天起，就再没见过那个项圈了。”

宋篱洛沉吟片刻：“金嬷嬷怀疑，那个项圈如今还一直被夫人藏在铁匣子里？”

如果能拿到那个项圈，也可以说是证实宋婉如身份的铁证了。

金嬷嬷悄悄瞄她一眼，面露难色：“奴婢确实怀疑过这事。可一直没办法证实。”

楚翩贴身携带钥匙亲自保管那只铁匣子，想来里面的东西对楚翩来说肯定极端重要。

“金嬷嬷，”宋篱洛没有丝毫逼迫她的意思，唇畔还含着淡淡笑意：“济仁堂的止咳膏——每日限量供应。”

言下之意，证物不易拿；你外孙救命治病的药同样难求。

金嬷嬷脸色变了变，心里既震惊又觉沉重。

想了想，她轻轻道：“奴婢一定尽快把证物送到二小姐手上。”

她识相，宋篱洛也不会过分苛求。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这事，她不常做，可不代表她不会做。

“明天，我让人给嬷嬷送一瓶止咳膏。”

“毕竟，病不等人。”

少女轻轻一叹，她水眸盈盈转动，美丽面容浮上淡淡怜悯。

金嬷嬷愣了愣，随后瞬间红了眼眶：“谢二小姐，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嬷嬷介意回答我一个小问题么？”抛出甜枣。少女眨着眼睛，眉梢仿佛勾出几分好奇：“当年我生母——先夫人难产过世；她是真的难产么？”

金嬷嬷：“……”

看着少女纯真无暇的面容，心里忽然嘣出一句话：说你胖还喘上了。

谁不知道先夫人不是你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