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于宋婉如肩膀那团古怪的红色异物,随着桃木剑的剑尖飞入宝瓶,然后,他长舒口气,睁开眼睛:“诸位这下可以安心了,上回驱走的邪祟虽然偷偷摸摸转移到这位姑娘身上,可眼下已经被我彻底收服。”
“只要不出意外,往后都再不会在贵府作祟。”
略作沉吟,他视线往面无血色的宋婉如扫了扫:“只不过,这位姑娘此后就不宜再住在贵府。”
楚翩心头一凛,直觉他后面的话对宋婉如大大不利,连忙上前道:“三小姐一个小姑娘家,若是从此远离父母岂不可怜?”
“道长你道行高深,一定有化解之道。”
这话就差直接说妙法道长把人留下来,她可以给大笔银子。
妙尘道长目光一顿,神色微妙,大笔银子谁不想要?
可他要不起啊。
他怕他前脚把银子拿了,后脚就直接去阎王爷那报到。
银子重要,可性命更重要。
“咳,咳。”老夫人忽然咳嗽两声。
妙尘道长一激灵,沉重垂下眼皮:“这位姑娘印堂青暗,命盘哑淡;若继续留在府中,必会再次招来邪祟;且于她自身亦大为不利,轻则病痛缠身。”
顿了顿,余光觑向楚翩,见楚翩眉头紧皱唇角紧抿,一副大不赞同之相。
他心下暗嗤一声,郑重再道:“重则,害人害己。”
楚翩眼眸眯起,厉目如刀直直射向妙尘道长。
宋婉如已面白如纸,摇摇欲坠。
妙尘道长挺了挺腰板,宽大道袍无风自动,越发衬得他道骨仙风。
楚翩岂能看着宋婉如就此被送出府。
眼看对妙尘道长威胁利诱皆不成,只好换策略。
她眼眶一红,含了泪,哀切地转向宋兴年:“老爷,婉如从小温柔善良乖巧懂事,这十几年来,府里一直风平浪静。也就是……”
她眼角往宋篱洛掠了掠,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府里才接二连三出事。”
“老爷,即使府里真有人招惹邪祟,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婉如啊。”
她这话指向性太明显,老夫人本来淡淡的面色立时不悦地沉下来。
“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宋婉如惊吓过后总算反应过来,连忙跪行到宋兴年跟前哭诉:“姐姐跟我出生的时辰也就相差两刻钟。”
她垂下头,声音轻了轻:“兴许因为这样,道长作法出现偏差。”
就差指名道姓说招惹邪祟的是宋篱洛。
宋玉锦气愤地瞪过去,又悄声道:“二姐,她又在甩锅。”
宋篱洛拍拍她手背:“放心吧。”
锅,甩不到她身上。
而且,宋婉如不提生辰还好,提到生辰只会死得更快。
宋兴年看看含泪哀求的妻子,再看看柔弱无助的女儿;回想起这些年来,婉如确实温柔善良乖巧懂事,从没出过差错,也没给府里惹过什么祸事。
再者,这些年他们对婉如精心培养,都盼着她将来成为皇后带领定国公府更进一步。
倘若就这样送出去,起码名声有碍。
这可不利于将来她登上后位。
可目光一转,转过老夫人沉凝灰白的脸,他又犹豫起来。
老夫人年纪大了,时常梦到故去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倘若这时候老夫人有点好歹,定国公府可等不到将来的辉煌。
思前想后,宋兴年仍难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