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人不可貎相？

宋篱洛仿佛没听懂丽嫔所求一样，坦坦荡荡面对皇后打量，半分没有心虚闪避。

皇后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一动，视线转向楚翩，开口道：“宋夫人，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楚翩心里一怔，没料到皇后会将这个棘手问题丢到她这里。

她当然乐于看到宋篱洛倒霉。

但那得在不损害定国公府声誉和利益的前提下。

如果谋害公主的罪名坐实，宋篱洛固然落不到好，可定国公府也必定受牵连；她不想让宋篱洛好过，如今却不得不费心机为宋篱洛减轻罪责。

没错，是减轻罪责，不是洗脱嫌疑。

在楚翩心里，就刚才皇后的审问结果来看，确是宋篱洛推十二公主下假山无疑。

想到这，楚翩就气闷。

这贱人怎么进了宫就犯蠢？

竟然亲自动手推一个公主！

她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吗？

“娘娘，”楚翩一脸诚惶诚恐，“篱洛自幼长于困苦之地，她对天丝锦做的裙子十分喜爱。”

说得期期艾艾，楚翩并不那么真心想为宋篱洛开脱：“才会一时意气，冲动做了错事。”

“臣妇可以保证，她无心伤害十二公主。这孩子，向来良善活泼。”

“她应当只是跟十二公主玩闹一下，谁知下手没个轻重，才导致出了意外。”

“还请娘娘宽宥这孩子从小命运多舛，对她从轻发落。”

“她命运多舛？对她从轻发落？宋夫人的千金果真值得同情啊。”

丽嫔激动地抢过话，含泪向皇后哭诉：“娘娘，十二这孩子难道就活该被人伤害么？”

皇后：“……”

楚翩在心里默默将宋篱洛骂了个狗血淋头，凭她国公夫人的身份，平日无论在哪都受人尊敬。

今天，却要为了宋篱洛这贱丫头，忍受被人当面指桑骂槐的屈辱。

“宋夫人，你怎么看？”皇后绝对不会直接下令对宋篱洛如何的。

棘手的问题，依旧当皮球一样踢回楚翩这里。

楚翩迎着一双双或审视或仇视或等着看笑话的眼睛，简直憋屈得想直接甩手不管。

可这痛快做法，也只能想想而已。

楚翩目光一转，将问题抛给满脸伤心委屈的女人：“敢问丽嫔娘娘，觉得什么样的处罚才合你心意？”

杀了宋篱洛，那是不可能的。

倘若十二公主当场摔死，定国公千金这层身份也不能庇佑她不用偿命。

可现在，十二公主还活得好好的。

对于给宋篱洛不痛不痒的惩罚，楚翩觉得也未尝不可。

就算回府后老夫人知道这事，也没法责怪她。

她已经尽力为宋篱洛开脱争取了，丽嫔非要不依不饶，她也不可能越过皇后去做主，让丽嫔息事宁人不做任何追究。

丽嫔嘴角极快地翘了一下，满脸仍旧是伤心与愤怒之色。

“宋夫人，按理说，谋害皇嗣按律当斩，”丽嫔抽抽咽咽拭着眼角，“我也是做母亲的，我体谅你维护孩子的心。”

“可也请你理解我身为母亲那种眼睁睁看着孩子受伤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要求不高，”丽嫔目光直勾勾在宋篱洛吹弹可破的脸颊凝住，“只要在她脸上弄上跟十二一样的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