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山市位于莫顿公国西北大通道的一个节点本身城市并不大。由于处于山区百来个村镇走出大山的汇合点,自然而然成为一个货物贸易中心。造成了流动人员特别集中,每天清晨开始,城市中充斥着包含着各种乡音的土话和各种交通工具混合的嘈杂声。
今天的秦洛打扮得特别精神,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梳的笔挺,腰里斜插着宿舍兄弟联名送给他的镶银七分刀。这种刀流行于北部山区,几乎是许多年轻人的出门标配。刀身短小,利于防身,最大的亮点是刀鞘,由南方山中特有粗竹削成,手感光滑,通体碧绿,十分养眼。
英俊光鲜的秦洛一下车就差一点被风尘灌了两嘴沙。这里土地干燥,风沙特别厉害。好在秦洛已有耳闻,早有准备,急忙把防沙帽的帽檐拉了下来。他打开手中的纸条,又看了一遍刘愈写的地址:住宅区丽秀街56号,在脑中调整好方位,大步走去。
丽秀街是富人区,到处是豪华的别墅,路边两侧还停在许多崭新的蒸汽小汽车。56号也是一幢大别墅,看着高大的围墙、黑森森的院门,秦洛想郑慧敏也没告诉自己有这么一位阔气的舅舅。
敲门,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过来,门的小窗打开,一个嘴角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向外面张望。秦洛微笑着说:“大叔,你好。”
中年人一看秦洛的长相,放松了些警惕:“你找谁?”
秦洛:“我是郑慧敏的同学,这两天她好像没去学,据说回家了,所以来看看有什么事?”
“同学?”中年人皱皱眉,“你等一下哈我去回一声。”
说完,关小窗,脚步声离去。又过了一会儿,小窗打开了,换了一张中年贵妇的脸,粉底、胭脂好像不花钱似的涂满了整张臃肿得有点松弛的脸:“我家阿敏不方便见你,你回去吧。顺便去向学校带句话,阿敏要退学了,过几天我们家会有人去办手续的。”
说完,要关小窗门,秦洛一抬手把它挡住:“慢着,这信息有点多,一时消化不了。你是说郑慧敏要退学?”
“是啊。”中年贵妇不高兴地说。
“这是她本人意思吗?”秦洛肯定这个不可能,因为那晚发誓报仇的样子还记忆犹新。
“这有什么关系吗?”贵妇更不高兴了,脸板了起来,表情的改变使不太牢固的粉霜掉落了少许。
“当然有关系,根据法律,她已经是成年人,任何人都无权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替她做出决定,舅舅、舅母也不成。”秦洛摇着指头说。
贵妇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算老几啊,来管我们家的事。”说完重重把小门摔。
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想气咻咻地往回走时,小门又被推开了,那张认真的脸又出现了:“我不是老几,我是他男朋友。”
“你这个无赖,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她没细想摔的小门怎么又被推开的,现在只想冲着那张脸踹一脚再啐几口唾沫,于是骂完又高声喊人:“阿福、阿寿都死那里去了,还不出来把门前的叫花子赶走!”
两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出,手里都提着一根木棒,让过贵妇,就把门打开了。
秦洛高兴了,就怕不出来,要打架谁怕谁啊。
阿福、阿寿走前面,一个袒胸露背,一个满脸横肉,都是一副凶相,贵妇跟在后面,走出门来。面前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年轻根本不放在他们眼里,准备好好揍一顿耍耍开开心。
没想到一开门,小年轻就变了,随便轻轻两腿,阿福阿寿就像短线的大风筝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秦洛绕过站着发愣的贵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前院,一边大声喊着:“郑慧敏,郑慧敏,阿敏,阿敏,在哪里呢?”
贵妇醒转过来在后面追:“你怎么私闯民宅呢?我要到治安队告你去。”
秦洛回头瞪了他一眼,喝道:“别吵吵,如果阿敏不认我这个人,我立马滚蛋。如果她说你们私自幽禁她,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贵妇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
秦洛一路走一路喊,府宅非常宽大,郑慧敏还没有喊出来,府里的家人到叫出不少。秦洛也不客气了一招一个,一直打到厅堂楼梯口,才要抬腿去,楼一个人一阵风似的从面跑了下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脚踏五彩祥云来救我的。”郑慧敏激动地说。
秦洛挠挠头,我什么时候变成猴哥啦。轻轻地嗅了嗅,一本正经地说:“几天不见,变香了,一定香水喷多了。”
自然换来一阵拳打脚踢,让秦洛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可以随意左右你的心情,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允许别人去破坏她的心情。
“好好,这位是秦洛先生吧?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阿敏经常提起你。”一位富商模样的人出现在秦洛面前。对郑慧敏的打斗视而不见。
“您是……”秦洛赶忙制止了郑慧敏粉拳象瘙痒似的捶打,客气地问。
郑慧敏恨意未休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叫舅舅。”
“舅舅,你好。”秦洛乐得顺嘴滑,郑慧敏又开心了,闪电般亲了他一口。
秦洛把她推开,心想在长辈面前也太没规矩了,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打进门来的。
舅舅瞧着满地被打坏的伙计,苦笑说:“秦先生真是好身手啊。”
秦洛微一欠身:“好说,过奖。”
舅舅又是一愣,这种爽直之人真是少见。不过他久经商场,性子已磨得极好,把手一让:“我们客厅叙话吧。”
“我是郑慧敏的舅舅,陈广玖。在此地经商二十余年,略有所成。”坐定后,陈广玖先让刚爬起来的伙计去茶,然后自我介绍,说到最后未免有点微醺。
郑慧敏撇了撇嘴:“您也太客气了,还略有所成,本地第一流的土财主了。可惜,有什么用。”
秦洛白了她一眼,教训道:“怎么说话呢?长辈面前能这么说话吗?”
然后歉然对陈广玖说:“舅舅,阿敏不会说话,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陈广玖眼睛都直了,这也太不当自己外人了,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其实秦洛的心思,不多套近乎,怎么把郑慧敏带走?
两人都想说话的时候,中年贵妇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见他们三个坐着一副淡定聊天的样子,对陈广玖就是一声大吼:“人家这是打门来了,你到还有心思陪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