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玖心里想:“我难道看不出来,不过,你希望我也和他们一样躺在地?头发长,见识短。”忙把手一摆,说道:“细腰,不要这样,都是一家人。”又向秦洛介绍:“这是郑慧敏的舅妈,秦细腰。”
秦洛才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听了这句话,差点呛鼻子里去,细腰,这腰也太细了吧。忙端正坐姿,毕恭毕敬说:“舅妈好。”
秦细腰怎么会看不出秦洛的坏水,冷冷地说:“不敢当,用不着这种称呼。”
秦洛心想你这是不认账啊,但不管你们认不认,人我是带定的。
陈广玖叹了口气说:“秦先生的来意我也明白,是不是想带阿敏回学校啊?”
“是的,舅舅”秦洛尽量语气缓和,“我们学校和其它学校不一样,阿敏这次离开学校是没有办理请假手续的,拖得时间一长,恐怕会被开除。”
“开除最好,我们本来就不想念了。”秦细腰插话说。
“你少说几句行不行,让孩子们把话说完。”陈广玖不满地瞪了老婆一眼。
“如果您家确实有事,阿敏也需要回学校办理好停学手续才妥当。”秦洛看着郑慧敏,一字一顿说,“退一万步说,阿敏哪怕不想读书了,也最好办完退学手续再离开为好,不然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
“我不想退学。”郑慧敏急了。
“这次把阿敏接回来是急了点,是我的错。”陈广玖垂着头说。
“你是骗我回来的,你说舅妈生了急病,想最后再看我一眼,我这才慌里慌张跟你回来的。可回来一看,舅妈什么病都没有,你们……”郑慧敏开始抹眼泪了。
“原来是这样。”秦洛站了起来,脸色不好看起来。
陈广玖急忙做解释:“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啊。”
“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想把我换生意罢了。亏你们还是我亲舅舅亲舅妈,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我的妈妈吗?”郑慧敏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泣不成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给我个解释。”秦洛冷冰冰地看向陈广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意,吓得陈广玖一个胆颤。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转眼,五六个手持兵刃的治安队队员冲了进来,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高声在嚷:“哪里?报案人在哪里?私闯民宅的小贼在哪里?”
秦洛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坐下了。
秦细腰大喜,急忙跑过去说:“队长啊,我就是报案人。私闯民宅的小贼在那里,他不但私闯民宅还打伤人口,你们可要好好教训他。”说完,往秦洛那边一指。
陈广玖大声喝止道:“细腰,你还不嫌乱吗?你要干什么啊?”
队长看着大马金刀坐着的秦洛乐了:“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小贼,见到我们来还四平八稳坐着,想看戏啊,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看。”
“长官,我一不犯法,而不杀人,你要带我哪里去啊?”秦洛沉声道。
“不犯法?”队长一愣,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同学舅舅家,同学无故缺课,我来问个原因有罪吗?”
“他还打人。”秦细腰在边说。
“如果他们不打我,我会打他们吗?”
这时郑慧敏站了出来:“我证明他是我同学,他来看我,如果你们要带着他,把我也一起带走吧。”
队长更糊涂了,扭头看秦细腰,秦细腰骂道:“她是被野男人勾了魂了,连供她吃供她穿的舅舅舅妈都不认了,长官不要听她的。”
“住口!”陈广玖再也忍不住了,来给了老婆一击嘴巴,“我不许你侮辱我侄女。”
秦细腰被打晕了,半晌回过神了,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男人:“好啊,我为你养儿育女半辈子,你现在为了一个小妖精就来打我了。来啊,来啊,打死我算了。”
陈广玖忍不住还要动手,队长忙来劝架:“得了,得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夫妻没有隔夜仇,我看就算了。”
陈广玖向队长作揖:“对不住,让你们白跑一次,确实是家里一些小事发生了点误会,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捅到你们那边去了。改日我登门陪罪。梁账房,给兄弟们拿些跑腿钱来。”
见边妻子还在哭闹,吼了一声:“还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进去。当心我休了你!”
秦细腰见老公动了真怒,也不敢多说了,乖乖躲到里屋去了。
队长忙客气:“乡里乡亲的,有事来看一下应该的。没事就好,还要什么跑腿钱,弟兄们,走了”
陈广玖那肯,硬是每人塞了几十苏,才送他们出门。
“你舅舅很会做人啊。”秦洛感慨道。
“哼”郑慧敏还在生气。
陈广玖回来了,突然在郑慧敏面前跪下了,吓的秦洛、郑慧敏都赶忙站起来,边搀扶边问:“舅舅,你这是做什么?”
陈广玖老泪纵横:“舅舅没用,被鬼迷了心窍。为了一点破产业,居然想把亲侄女往火坑里送,我可怜的妹妹在哪里不知哭成什么样了。舅舅该打啊。”说完就要打自己嘴巴。
两人忙把他手拉住,好说歹劝,才把他哄坐下了。
陈广玖一坐下就拉住秦洛的手说:“秦先生,我看你是个牢靠的人,你就带阿敏走吧,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秦洛原来的宗旨是他们怎么拦都要把郑慧敏带走,现在反而不想走了,如果现在他不把事情搞清楚,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拖了把椅子坐到陈广玖边,温和地问:“舅舅,现在别急着赶我们走,先把事情说清楚。这世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把难处说给我们听听。”
“好吧,说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带阿敏走。”陈广玖还撅着这一条。
“好吧,好吧”秦洛忍不住笑了,人一旦固执起来就象一个小孩。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蹊跷。”陈广玖因为回忆陷入困惑中,“我这辈子没做过其它事,就只做这山里面几十个村的进出货生意。每次都是带城里的东西进去,再把山货带出来。我挣些苦力钱,山里人得个方便。后来岁数大了,腿脚不方便,翻山越岭干不得了。幸好早些年攒下了几个钱,就组织商队进去,自己不跟了。这个城里和我一样的人有好几个,山里那么大,生意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大家互相照应,做了好多年,一直很顺利。”
“没想到,三年前来了个算命的,给我们算了一下,从此情况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