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个人在三楼电玩城就耗了一个小时,之后花了两个多小时玩了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是真的考验智商是反应速度,尤其要抠细节。
林文泽、季思远和左微几乎是全程被时清带着飞。
时清不仅脑力好,体力也很好。季思远一手没推动的机关门就被时清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季思远:“卧槽!清姐,你是什么妖怪?这我都没推动,你你你……”
林文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问,问就是你虚。”
季思远扫开他的手:“有本事你单手推开。”
于是林文泽试了一下……没推动。
季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问,问就是你虚。”
左微在一旁笑:“不仅脑力比不过时清,体力也比不过。”
要说作为左竞的女儿,左微表现得还不错,发现了不少细节。
左微:“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关了吧。要不时清你别出手,让我们几个试试?不然这一趟也太没有体验感了。”
时清拍了拍手上的灰:“行。”
进密室的时候,他们随身的东西都放在外面,现在也不能看手机,时清就双手抱臂靠着墙站,看他们三个到处找机关,丝毫不插手。
左微观察了一圈,这摸摸那晃晃,然后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转身喊了一句:“林文泽,按一下你手边那个有图腾的方块。”
“好。”
随着林文泽的手按下去,季思远被突然弹出来的盒子吓了一跳。
“卧槽!什么玩意儿?”
打开盒子发现是个和林文泽刚刚按下去的那个方块长得很像的……另一个方块。
林文泽看了一眼,说:“跟刚刚那个图案不一样。”
然后他把注意力放到了房间的四个角落,每个角落的地上都有着三层台阶,台阶上也印着图腾。
之后三个人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对应的方块放到了台阶上。
看着缓缓打开的石门,左微得意地笑了。
石门后并不是平地,而是网。他们要顺着网织成的通道爬出去。
季思远说:“爬出去啊,这也太毁老子形象了。”
左微说:“得了吧,你还有形象啊?赶紧出去吧。”
他们三个走在前面,时清最后。
林文泽是第一个出去的,左微跟在他后面,但是下去的时候没站稳,林文泽扶了她一把。
“哎呦,我的腰啊。”
这一场的时间限制是两个半小时,他们提前了十几分钟出来。
几个人拿了随身物品就离开了。
时清回复了手机里的几条信息,往下一滑就看到了岑晏的信息。
岑晏:【玩完了说一声,我去接你】
时清:【你怎么知道的】
岑晏:【谢屿路过】
时清:【哦】
对于他要来接她这件事,没应,但也没拒绝。
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们出去之后随便逛了逛就各回各家了。
时清五分钟前给岑晏发了信息,现在坐在咖啡店里等他。
其实本来是不想让岑晏来接她的,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这么做了。
她点了杯香草拿铁,坐在咖啡店临街靠窗的位置用勺子搅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看到岑晏的车停在了门口。
时清没动。
她望着岑晏的车,思绪有些飘远。
许是玩过之后多巴胺含量下降,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茫然。
爷爷……她护不了,甚至只能放任他躺在病床上等死。
那个人……她找不到,十几年了都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DH……她查不到,即使现在查到了一点苗头,也没有能力正面对抗。
有什么意思呢?
挺没意思的。
她多年经营为了什么呢?
本来她可以像时永年期望的那样,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可是一开始她就没有这么做,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没有。
异于常人的体温提醒着她:没有。
她没有退路。
岑晏看她没动,索性下了车。
时清看着他逆光而来的身影,那一瞬间有想逃的冲动。
她认识岑晏也不过四个多月,可他却是一步一步走进她的生活。
既然她没有退路,那还有必要拉他下水吗?
没必要。
她这样的人,身边本就不该有人疼惜,她不值得。
她活该孤苦一生。
岑晏进了咖啡店,走到她身侧。
“发什么呆?”
看到时清的神色,他的眸色深沉了几分。
时清的周身弥漫着一股颓丧。
自从岑晏定期给她做心理疏导,她的消极情绪就逐渐淡了。
他很长时间没见她这样了。
岑晏牵起她的手:“回家。”
时清没说话,也没反抗,乖乖跟着他走。
岑晏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然后自己才上车。
他锁了车门,却没发动。
握了握时清微凉的指尖,岑晏耐心地开口:“刚刚在想什么?嗯?”
时清没说话。
“张嘴。”
他剥了颗糖递到她嘴边。
“这个点喝咖啡,晚上不想睡了?”
时清乖乖张口把糖含在嘴里。
“不是。”
“时清。”
“嗯?”时清抬头和他对视。
印象中,岑晏从未叫过她全名。
“我不是慈善家,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
“那你想要什么?”
“你。”
时清避开了他的眼神。
“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时清眨了眨眼,垂下目光,轻声说道:“我不值得。”
岑晏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和他对视。
他在她面前极少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要求你全都告诉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不要她的秘密,只要她好好活着。
时清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抚过,微痒。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期望只是好好活着。
这句话对她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岑晏。”
“嗯?”
“我生来是有罪的。”
“没有人生来是有罪的。”
“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
“岑晏。”
“嗯?”
“你不要骗我。”
“嗯,绝不骗你。”
浓密纤长的睫毛如鸦羽一般在她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或许他是骗她的,或许他想从她这得到什么,但是真的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你值得一切最好的,不要怀疑自己。”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想法。
岑晏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吻额头本就是怜惜的,岑晏的吻又带着十足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