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被派去南下齐州的顾远安终于赶着时间回到了京城。此次南下真是收获颇丰,光秦坚私自设卡、滥收盐税的罪名就够他株连九族了,何况还有私囤粮草一事。由于回城的时间晚了些,他先回府休息,第二日养好精神再去见太子。
另一边,韩子敬收好证据,次日散朝后就随太子去了东宫。书房,待屋里之剩太子与韩子敬。
“殿下,下官昨日在顺天府附近巧遇了何县令之女,何玉兰,这是何县令留给她的信件。”
说罢,韩子敬恭敬的递上那封信。一目十行看了信件后,太子的脸色渐渐明朗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那秦坚果然有问题。虽然这也不能证明与三皇子一党有关系,但他决不允许这样的贪官污吏危害大炎的江山社稷。
“子敬,这件事做得不错,本宫定会替你向父皇请赏。”
“请赏就不必了,还请殿下向圣上请示可否洗脱何县令贪墨的罪名。虽然何县令有包庇之嫌,但他确实没有贪墨银两,反而拼死留下证据,也算将功抵过吧。”
紧接着,韩子敬把关于何玉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殿下,这是何玉兰搜集的薛尚书罪证。虽然罪责不大,但也许用得上。”
“倒也能折了些他的势力,不知远安在齐州查得怎样了?若能再有什么证据就更好了。”
这时,“吱呀”一声,顾远安推门而入。
“一个月没见,还是殿下最关心我,不像某些人重色轻友。”
“远安,别胡闹了,我和殿下正说着正事,你南下可有什么收获?”
“小爷出手,怎会没有收获?”
归拢所有证据,顾远安虽然平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知轻重头脑清醒的。
“殿下,此时冒然弹劾薛尚书,会不会打草惊蛇?”
“三皇子和薛府联姻在即,薛文所在的户部最近有些嚣张跋扈。父皇暗地里有意治治他们,我们只不过是把鞭子递上去而已。”
宫里养心殿,许是人上了年纪,皇上自入冬以来便患上风寒之症,太医看了不少,药也喝了不少,症状时好时坏。身体被这么一折腾,他的精力也大不如从前。此刻,屋里已放了四个炭盆,但皇上还披着皮裘在批阅奏折,时不时咳上一声。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太监的通传声,一身富贵妖娆的薛贵妃带着嬷嬷又来送养生汤了。为避免被怀疑,薛贵妃徐徐图之,每七日才来送一次大补汤。
“陛下,您怎么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爱妃不必担心,也许再喝上段时间就能痊愈了,今日送了什么汤?这么香气扑鼻。”
“臣妾听闻陛下身子不适,特意找太医请教,今日是南北杏雪梨炖乳鸽,听闻这有润肺止咳、调理阴阳平衡的功效。”
“哦?是吗?那朕定要多喝两口。”
这时,太监又是一声通传,太子进了养心殿。
“儿臣给父皇、贵妃娘娘请安。”
“太子,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太子隐晦地瞟了眼贵妃娘娘的位置,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薛贵妃怎会不明白她该告退避嫌了,看了眼皇上只喝了一口的补汤,心里暗暗恼恨太子出现的不是时候。按理说,薛贵妃小时候照顾过太子两年,两人之间多少有些情谊,但在面对利益和权力的时候,这些都不值一提。
“太子可真会挑时间,陛下,补汤记得喝完,臣妾就先退下了。”
皇上安抚地拍拍贵妃的纤纤细指,点点头。待屋里只剩父子两的时候,太子呈上各种证据。看看眼前的东西,皇上心里一沉,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心里不由更加怀疑三皇子。他明明想尽办法避免皇位争夺,怎么还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时怒急攻心,他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咳了一声尽咳出血块。
“父皇、父皇,你坚持住,李保,快宣太医。”
一时间,养心殿陷入一片混乱,待屋里再次恢复平静,皇上当场让太子下旨,一道是将齐州太守秦坚捉拿归案的;一道是惩处薛文降职罚俸的;最后是宣告三皇子婚期定于二月末的。
养心殿才出事没多久,薛贵妃这边已最快的速度得知了消息。皇上定是察觉了什么,否则怎会如此草率快速地下达旨意。若是皇上起了疑心,那她的补汤计划不就半途而废了,其实,她现在只要还有次下药的机会就好。
“绿屏,你不是说李保在宫外还有亲人,你即刻派人去宫外寻找下落,务必全都抓起来。”
“诺,娘娘”
“对了,派人悄悄给辰儿传个口信,让他小心低调些不要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