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颠簸,青芸暗自揣摩了一路的逃跑计划。外面天色已经黑乎乎一片,若是待会儿能下车,趁着黑夜逃跑好隐蔽。
“吁”随着这声吆喝,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对中年男女的对话。
“挨千刀的,我看咱们一口气走得够远了,停下来烧火煮饭吧。”
“得,你去拾些柴火来,我去看看车上的那些货。”
布帘被打起来,就着火把的亮光,青芸见一个独眼大汉猥琐地看着她笑,那满口黄牙看着就想呕。这时,紧挨在她旁边的一个男孩鼓起勇气挪了两下,看似不经意地帮她挡了些那打量的目光。那大汉狠狠瞪了碍事的男孩,撒气似地狠狠摔下帘子。
“谢谢你,小兄弟。”
男孩脸上闪过一抹羞涩,有些腼腆地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摇了摇头。
外面燃起篝火,没一会儿,一阵扑鼻的香气传来,车厢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咕咕”声,青芸的肚子也应和了两声。肚子一饿,她的那点贼胆被激了起来。
“外面的大哥大姐,行行好,分我们些吃的吧,再不给东西吃都快饿死了。”
回应青芸的是一阵“哐哐哐”的敲打声,紧接着响起那婆娘尖厉沙哑的叫骂声。
“嚷嚷什么,吵死了,一群饿死鬼投胎的,老娘还没吃完哩,给我乖乖等着。”
直到外面的吃饱喝足,那婆娘才掀开车帘,一人丢了一个干硬的褐色干粮,光凭手感,青芸就知道这东西难以下咽。看看周围都在默默地咀嚼,她掰了一半硬逼着自己吃,剩余的那半她递给了刚才的男孩。
“小兄弟,刚才谢谢你,这半个干粮给你吃。”
男孩看看身旁裹着粗布却模样十分水灵白嫩的姐姐,懂事地没有接手,还悄悄劝说起来。
“姐姐,每天每人就只有这么点干粮,你自己留着吃,我够的。”
最终,青芸只吃了半个,剩余的被男孩收在怀里。想逃跑的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大吵大闹起来要求去方便,抽空给男孩使了个眼色,想逃一起啊。本来她也不指望小屁孩能懂她的意思,但令她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懂了她的意思,还一起闹了起来。
“闹什么闹,臭丫头,要不是看在你能卖个好价钱的份儿上,你信不信老娘抽你。”
“哎呦,大姐,人有三急,我哪能憋得住。如果我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你也卖不出个好价钱,干干净净的才好。何况,你看我和这小屁孩,细胳膊细腿的,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忽然,想起刚才那汉子猥琐的目光,青芸心生一计。
“大姐,你看大哥威武雄壮的,要不你让他带我们去方便吧。”
闻言,那汉子猥琐地来到车边,对小姑娘的提议很感兴趣,就差伸手把人抓下来。那婆娘不悦地把汉子推搡开,上前紧了紧青芸和那男孩的绳索。
“臭丫头,我警告你别耍花招,老娘狠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大姐,不敢不敢。”
下车的时候,青芸故意趔趄了一下,弱不禁风地扑到在地,那娇娇弱弱的模样惹得汉子看直了眼,那婆娘粗鲁地把她拽起来,骂骂咧咧地带去方便。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看看站在不远处监视的婆娘,青芸故意用嘴贴着手背弄出动静,听着就像放屁要大号。果然,那婆娘听见声响,嫌弃地捂着口鼻走远了些。
这时,那机灵的男孩悄悄爬到青芸身前,青芸边发生嗯嗯的声音边抓紧时间帮他松绳子。待两人都得了自由,那婆子不耐烦地喊了声,青芸回了两句。待那婆娘不耐烦转身背对他们,青芸趁机拉着男孩悄悄跑路。
过了一会儿,那婆娘终于发现不对劲,连忙边大声喊叫边追向青芸他们。
另一边,知道是人贩子所为后,韩子敬找来猎犬搜寻。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跟着猎犬一路出城往南三十里,漫漫黑夜,他心里默默祈求小姑娘千万不能有事。
男孩像是跑惯了山里的路,一路带着青芸跑得飞快。忽然,青芸不给力地摔了一跤,男孩连忙折返扶起她。眼看后面那婆娘就要追上,青芸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拉着男孩飞快地向官路跑去。
不幸的是,那汉子驾着马车沿路赶回来,前有追兵后有豺狼,在青芸想往路边池塘逃生的时候,她的子敬哥驾着骏马举着火把出现了。
后来,就像所有美好的结局一样,青芸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