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分尸案(1)(1 / 1)FC火龙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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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来到海城。

雨一直在下。

连着好几天阴雨连绵,浑浑噩噩。

滴答滴答,打湿了消逝的柳绿桃红,细密的雨线,在城市的上空披上了薄如蝉翼般的白纱,宛若一颗白珍珠漏掉了光。

贺东来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梦。

他感觉自己蜷缩在一个水泡里面,赤足覆盖着鳞片,长有发育不全的翅膀,仿佛回归到了母体,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包围。

那是一种异常混沌的感觉,从天而降的那道致命的光芒让血液结冰,他依稀感到刺骨的寒冷在他体内循环,流动声听起来像是冰渣子的铲动,突然寒流粗暴地推了心脏一把,一波又一波地不停歇,他毛骨悚然地打了数个寒战,一直高度敏感的神经被重新唤醒。

“嘤。”

贺东来迷蒙叫唤一声。

“醒啦!”

一道极其温柔男人的声音,听在贺东来耳朵里,酥酥麻麻如沐春风,他觉得此人定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贺东来的声音不好听,极度虚弱无力中带着铜镲的沙哑,精神内怪异的幻觉消散得无影无踪,眼下手足冰凉,眼帘一片红色。

是白炽灯的光芒映射。

这时墙上老旧的挂钟,时针分针重合在一起,铛铛铛响起声音来。

贺东来神志恢复清醒地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一个伏案用无名草编织草帽的胖子。夏日热气闷湿,他光着上身,袒露的胸脯很宽,贺东来目测有C罩杯,头发稀疏,此刻前额渗出细小的汗珠,脸色红润并且隆起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看上去人畜无害。

二十多年前和二十多年后,依旧同记忆中照片上的男子相差无几,似乎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此人正是张耳东。

“四天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倒在了客栈门口了,胸口都是巨大的血斑。”

张耳东接了一杯水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表舅在东大街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耳东舅舅我没事,就是低血糖犯了,自己摔的。”

张耳东见状也不拆穿贺东来,背过手像只老狐狸笑眯眯道:“东来啊,你看啊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四天,老舅忙着照顾你也没时间顾得上生意,又要请医生过来帮你检查身体,又是一大笔开销,所以帮老舅个忙怎么样。”

“放心绝对在你能力范围之内。”

贺东来闻言忍痛一轱辘爬起来,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再说张耳东也说的在理,他便连忙答应下来,穿上衣服鞋子跟着出了卧室。

提了一嘴鬼怪之事,张耳东哈哈大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你肯定做噩梦了,等下回来洗洗睡吧。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

“总有时间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张耳东笑了笑,没有接茬。

让贺东来先去洗漱一下,带他来到了浴室。

张耳东叮嘱几句就走了出去。

只见镜子里贺东来的脸色枯败如金箔,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张耳东心怎么这么大,敢使唤这般状态的贺东来办事,也不怕东来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一盏烛火风中扭动如柳絮。

黑暗中响起老鼠吱吱呀呀的响动,是一群偷灯油的老鼠,啪,张耳东抡起巴掌扇飞一只咬住灯芯的鼠儿子,它一拱一拱的又跑到客栈装修风格的墙壁洞里。

“最近这群讨厌的老鼠真是太多了。”

“是啊,张哥。”

“雷诺号于今日凌晨抵达公司码头,上头希望派我过去请点一下,以及请您主持大局,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不过一晃也过了五六年了,丽萨姐她从乱石城远道而来,恐怕来者不善。”

早年发生的一些往事,张耳东并不想再提。据他所知,丽萨出卖身体上位的几年,可没少给他使绊子。永远不要招惹蛇蝎心肠的漂亮女人,更不要招惹一个对自己的恨坚定不移的蛇蝎心肠的漂亮女人。

张耳东深以为然。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没过了一会,贺东来摸索着下了楼。

交谈声戛然而止。

楼下门里漆黑一片,忙活了几分钟黑暗中走出了穿着一身黑色的汉子,黑色果然显瘦,直到这人的啤酒肚擦到贺东来手肘,他在发觉汉子的存在。

贺东来模模糊糊抓住了裤兜里的跳刀,这是他逃命以来唯一带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灯突然亮了。

屋子里出现了张耳东,还有一个刚在碰到贺东来手肘的陌生男子。

贺东来紧张而疲惫慢慢地挪动自己位置,仔细地打量他。

这时张耳东才给贺东来介绍:“东来,别紧张,这我兄弟阴三儿,你就叫三叔吧。”

“三叔好。”

随后贺东来松开了裤兜里的手。

阴三儿人倒是还和善,点头示意,一笑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黄牙。

“好了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

张耳东大手一挥,“目标马坞山。”

出屋子的时候,张耳东给贺东来涂了一层绿油油的草渣子,竟然臭气熏天,一开始贺东来还以为被糊上一层屎,直到张耳东说这是防虫用的,他才明白草渣子真正的作用,把人熏挂了自然也就没虫叮咬了。

夜已深,月亮像磷光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光,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马坞山在海岸线附近,也是海城海拔最高的地方,海城居民平时有事没事也会约上几个朋友爬爬山。

贺东来在手机地图上也留意过,相传马坞在此建堡,因而得名。

登上了半山腰,循级而上,张耳东领头又钻进了一条山路,野草横生,由于下过雨,湿润的土块黏住贺东来的腿,一路上把他累的够呛。

才惊觉醒来连一口热乎的都没吃上。

真不会脑子摔坏了吧,贺东来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跟着走,猪脑子呢。

这巴掌挺响的,将自己打得生疼。

静静地夜里什么都没有,鬼影都看不到一个,悉悉索索的动静倒是有不少,在森林中回荡不息。

“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耳东温柔的低音炮在这荒郊野外响起。

阴三儿顿时兴奋得眼睛放光。

“那是什么东西?”

贺东来的脚步立马轻如一只野猫,他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看了一眼前面。

林子中树丛上摇摇晃晃挂着一条腊肉一样的长条,有一点小近视的他看的黑糊糊的。

走近一看,突然夸张一个后仰,慌张摔坐在地蛤蟆蹬腿,叶片残留的雨滴登时飞起落到他后颈窝,猛的又是一个激灵。

“哈哈哈,这臭小子,大惊小怪的。”

“第一次吧,以后习惯就好。”

阴三儿把他拉了起来。

贺东来属实吓了一大跳,虚汗津津,一言不发地看着女人的尸体。

头被一块发霉的布给盖住了,只见纤细的脖子处削光了皮,有的地方还有鲜红的肉,反光的双臂同样露出骨骼的轮廓,*房好像一对烂苹果……

加上阴森森的环境,

此刻阴三儿的话就像魔音灌耳。

“放心东来,这事不是我俩干的,也不会杀你灭口,”张耳东若无其事的看了贺东来一眼,眼光一收,继续摆弄死得硬梆梆的了尸体。

“没有指纹,应该手上涂了透明指甲油掩盖指纹,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啊,异人什么时候有这么聪明了。”

手电灯光照耀着,尸体正面翻了过来。

“她的头呢!”

藕断丝连的只有黑色血迹,看这手法像是麻利的被砍掉头,凶手随意的就装进垃圾袋。正是那削光皮的一刀。

呕,

贺东来的脸刷的一下就更白了。

这两人不会是勾结神秘组织,进行器官倒卖的二道贩子吧。那忘忧客栈不就是罪犯窝点了,我要不要报警。

在曾经的那个和平美好世界,贺东来可是红旗下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一种莫名的恐惧意识从心中升起来。

张耳东和阴三儿没有理会贺东来。

“看上去一刀毙命,再肢解分尸,每处关节麻线缝合,好快的刀。”

张耳东解说了一句。

“这么漂亮的姑娘走了实在可惜。”

阴三儿仔细检查一圈。

“怎么还是没有阴符?”

阴三儿兜里撒了一堆黄纸点燃,口中神神叨叨的让张耳东抬走尸体。

“东来别在哪里愣着了,快过来搬一下。”

张耳东支配起贺东来。

贺东来恐惧之余强忍着恶心,哆嗦着手抬住女尸光滑的腿,喉结滚动了一下,阴三儿点燃黄纸的黄烟迎面飘到他脸上。

月亮露出来半张脸,顺着月光一股气混合着吸入贺东来口鼻,他整个人竟觉神清气爽,简直神奇极了,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越加觉得阴三这个人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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