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祝祝点头,总觉得对方今天哪里有不同,说不上来的气质出尘,明明还是原来的容貌,一颦一笑却潋滟生辉,叫人别不开眼,这种感觉好熟悉……
阿绛又道:“今日来,是与你道别的。神湘要带我下山历练去了,归期不定,你在洛山好好修炼,我会用传音符督促你的!”
凤祝祝讶然:“你要下山?”
阿绛点头:“他说我心性不稳,要多些历练。”
凤祝祝有些羡慕:“真好,你有个这般护着你,带你修炼的爹爹……”
阿绛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接茬。
凤祝祝想到什么,又突然笑了起来:“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雪止肯定还想着搬到四方神殿,能与你和神尊多亲近一些呢!你们下山历练也好!”
阿绛想了想,突然坏笑地凑到凤祝祝身边:“你想不想报复一下雪止?”
凤祝祝眼睛一亮:“怎么报复?”
阿绛从百宝袋里掏出姻缘仙的本命红绳:“他还没起,你把这个绑到他手上,然后推醒他,只要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人是你,从此后便会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
凤祝祝惊奇地睁大眼睛:“竟还有这等好东西?”想了想又冷淡道:“我凤祝祝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
阿绛翻了个白眼:“又没说让你跟他复合,被人耍了三年,讨点利息让他也尝尝苦头怎么了?又不害人性命。”
凤祝祝沉思片刻,心思一动:“你说的对,我这三年对他掏心掏肺,不能叫他白占了便宜去!”
两人相视一笑。
雪止房间,那二人还在睡觉。
凤祝祝屏息凝神,偷偷潜了进去,把红绳绑在雪止手腕上,轻轻将他摇醒。
雪止睁眼,见是她,正待开口,却又忽然迷了心神般,只觉得床前的人从未有过的冰雪温柔,眉梢眼角无一不入他心间。
阿绛趴在屋顶上,见她得逞了,偷偷念了个口诀,召回红绳。
凤祝祝不知奏效没有,起身就要走,被雪止一把拉住。
“祝祝……”雪止眼底满是柔情,跟昨日判若两人。
凤祝祝心下偷偷咋舌,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得到缓解,一把甩开他的手:“别喊我!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我凤祝祝是谁?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雪止心急,起身拦住她,明明他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看到凤祝祝的脸,又无端生出许多欢喜:“对不起,昨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门!”凤祝祝甩开他,怕被拖住,忙跑回房间。
雪止追出去,看到对面房间的阿绛,突然瞳孔一缩,眼底涌起墨色,翻涌出蛇眸,周身气场瞬间变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怕打草惊蛇,身形一动,瞬移到对面房门外,隐匿气息。
阿绛正坐在桌前,见她回来,笑道:“如何?我这红绳可还好用?”
凤祝祝咧嘴一笑:“太神奇了!他果真变了态度,对我一往情深的模样!”
阿绛摆摆手:“不过你可莫要当真,这红绳的效果能持续多久,我也不知道。”
凤祝祝点头:“嗯嗯,那是自然!”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出发,我给你备些常用的救急的药。”
阿绛:“你别忙活了,我回来收拾两件衣服就走。东西神湘那都备着的,放心。”
凤祝祝点头,神尊那边备着的,自然比她的好些,又有些不舍:“你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我们还从未分开过,你可要记得时时用传音符找我……”
阿绛见她又要肉麻了,忙起身去收拾衣服,突然感觉到一道怪异的视线,转头望向窗外,什么也没有。
她推开门出去看了一眼,四周无人。
凤祝祝跟了出来:“怎么了?”
阿绛摇头:“没事,许是我多心了。”
雪止早已回了自己房间,立在门后看到对面房门口的动静,唇角微勾:“还挺警觉。”
墨色翻涌,蛇眸隐去,恢复如常。
雪止摇了摇头,坐回床边。
神湘和阿绛在东海河畔的天澜国落地,天澜国以天谕派为尊,国家依海而建,虽然是小国,但地势便利,海运发达,与人鱼族和睦共处,国家以珍珠售卖为主,百姓富饶,风调雨顺。
半年前,海岸突然涌起黑水,腥臭无比,无人能溯其源,人鱼族受害不小,根本不敢靠岸,沾上黑水,立马会腐蚀皮肤,中毒身亡。
黑水流入天澜国,污染水源,国人死伤无数,天澜国曾求助天谕,却无法解其毒。
神湘放她回本体带下山修炼,也是希望突破冰心诀九重的限制,每每修炼到九重就功亏一篑,或许与她内丹跟本体分离不无缘由。
两人停在天澜国门口,神湘依旧是白衣,头上戴着斗笠,白纱笼罩。
“主人,你来过天澜国吗?”阿绛好奇地打量着天澜国的城门,门上两侧是两只对立的人鱼,城门下百姓往来进出,通行自由,不愧是贸易昌盛,四通八达的国家。
神湘侧头:“改口,唤我师父罢。此行低调些,勿要扰民。”
阿绛乖乖点头:“是!师父~”
红白两道身影朝着城门口去,随着人流进了城。
阿绛好奇地东张西望,天澜国人鱼族和人族和平共处,常有人鱼化作人的模样,入城交易珍珠,街上往来人群,相貌迤逦者不在少数。
两人找了繁华处的客栈。
小二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神湘:“住店,一间厢房。”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瞧他二人穿着不俗,领着人往天字号房间去。
房间雅致,放着人鱼泪烛,室内奢华,床帘被褥皆是上等丝绸鲛纱,桌上燃着清新凝神的檀香。
房间左边掀开珠帘进去是双人圆形大床,床上铺着玫瑰鲜花,中间是红檀木的八宝串珠的圆桌,右边是雅间,有琴棋书画和书桌茶几。
推开窗,底下就是最繁华的集市。
小二见他们选了这件天字房,忍不住笑道:“二位客官,这间天字号房是离底下集市最近的,繁杂了些,及至夜里也依然灯火通明,人流不断。我瞧公子不像爱动静的人,要不要给您换到东边的雅间,也是天字房,背靠府宅,清净得很。”
阿绛看向神湘,神湘微微摇头:“就这间。”
阿绛交了定金给那小二,小二收了钱,喜笑颜开地退了出去:“有事儿尽管吩咐~”
关了门,阿绛一把将自己抛起来,扑到床上滚了两圈,柔软丝滑的触感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喟叹,她又坐起来:“师父,为什么只定一间房?”
神湘走到窗边,看着底下往来的人群:“这里方便。”
阿绛只当是游山玩水来的,忍不住又倒到床上,滚了两圈,忽然觉得有些热,脱了外衫:“刚刚在下面听到人群谈论,说百花楼有活动,下面人群涌动好像都是为这事来的,我们晚上去不去看看?”
如果神湘不允许,她就自己偷偷去。
神湘颔首:“去。”
噫。
阿绛在床上滚了一会,实在热得不行,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师父,你觉不觉得房间好热?”
神湘转身,见她脸色潮红,眼底水光潋滟,眼底闪过一抹讶然,抬手灭去人鱼烛火。
“?”阿绛不解。
神湘:“人鱼泪制作的灯烛,无色无味,有动情功效。”
“……”早不说,阿绛摸了摸滚烫的脸,郁闷地盘腿坐到床上,运转灵力,压下丹田躁动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