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定了周密的“绑架”计划之后，裂耳赶着苍鸢和断尾到纸壳圈外守夜睡觉了，只留了年长体弱的猫还有泡泡凌姨它们在隔间里睡。

“Alice。”泡泡喊住了也准备一同去守夜的林曳。“你可以陪陪我吗？”

林曳毫不犹豫地转回身来，寻了个泡泡旁边的隔间，只窝了三分之二的身体进去，把头和前爪留在外面方便讲话。

泡泡见状，也伸展了自己一直蜷缩着的身体，学着林曳的样子把头和前爪丢在隔间外。反正它们住的是下层，直接挨着地面，无需担心掉下去。

然而摆好姿势以后，两只猫谁都没有先说话。

泡泡是想问问林曳和苍鸢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林曳是在担忧明天万一真的查证了就是团团做的，猫绑来以后，要不要让泡泡再去面对。

它们心里互相记挂着对方的事，就这么共同沉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时间已近十一点，洁白如玉的圆盘已经挂得比林曳刚开始见到泡泡时高得多了。

“泡泡。”

“Alice。”

两猫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林曳和泡泡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笑意。

空气顿了一秒，两个声音再次同时响起：

“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曳听到泡泡的问题大脑有一瞬间的迷惑，而泡泡听到林曳的问题后一下子就收了笑脸。

“……不好意思。”林曳垂下眼看向地面，但只有片刻又重新把头抬了起来。

“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太舒服，可是……毕竟事情不能逃避。”

林曳说完之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泡泡，生怕错过它任何一个表情。

没想到泡泡只是安静了一会，就重新展开了笑颜：“没关系，你说得对。”

林曳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泡泡肯听就好。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对女生来说都是痛苦万分的，特别是猫之间交配的时候，母猫实际承受了相当大的痛楚。要泡泡现在思虑怎么处理凶手，也就是要逼她直面之前不好的回忆。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随着遗忘就真的消失的，与其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如鼓起勇气干净利落地把一切肮脏都斩断，然后昂首挺胸地继续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么？”

林曳看向泡泡，它的左耳背上有一块形似爱心的黑色斑纹，在说话的时候就会一动一动，非常可爱。

现在这只爱心耳朵开始动了，它的主人说出了有史以来能说出的最坚定的话。

“我不要这胎，我要做绝育。”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断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纸壳圈的门口，泡泡话音还没落它就冲了进来。

泡泡毫不畏惧地仰起脸来，一双灵动清澈的猫眼里倒映出孤月高悬的冰冷清辉。

“我说，我要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