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温度刚刚好的药走进了赵延渊的寝殿，他依然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雪白寝衣靠坐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书。

“殿下，该喝药了。”

那人翻了一页书，金贵地开口：“喂我。”

叶鸾老实地上前，舀了一匙汤药，递到他嘴边。

赵延渊张开了嘴，等着她喂下去。

叶鸾突然眼睛一亮，把勺子拿开了。

赵延渊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喂了？”

叶鸾壮着胆子说：“喂你可以，但是要先给钱。”

“……”

他睨了她一眼：“不喝了，拿走吧。”

“……”

叶鸾见他不但不上钩，反而药都不好好喝了，只得恳求道：“殿下，我缺钱。”

赵延渊冷哼一声：“就知道。干嘛用？”

“我……想去见曼青和二姨母最后一面。”

赵延渊勾唇一笑，“行，喂吧，喂了给你钱。”

叶鸾弯唇，端起药碗喂他，边问道：“喂药给多少钱啊？”

“一文钱。”

“……”

她都不想喂了：“殿下，你能再大方点吗？”

他悠悠道：“你若是，用嘴喂，一百两。”

“……”

叶鸾沉思着。

她纠结了一会儿，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进大牢绰绰有余，多喂几次还能帮景柔多买点膏药。

她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他也用这种方式喂过她。

叶鸾爬上床，长跪在他的腿两侧，在嘴里噙了一大口药，低头吻住他，将药灌进他嘴里。

赵延渊怔愣片刻，随后笑起来。

叶鸾喂完第一口，又准备喝第二口，一只大手夺走了药碗。

是药三分毒，他又怎能真的让她一直用嘴喂。

“行了，你需要多少钱，去找管家报一下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将剩下的药喝完。

叶鸾瞬间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低头主动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殿下，谢谢你。”

原本很感动的画面，赵延渊非要来一句：“我没洗脸。”

“……”

叶鸾放弃跟他交流，跑到管家那儿拿钱去了。

当天下午她便去了大牢里，见了云青昔和陈曼青，想到即将面临的生离死别，三个人一起哭了一场。

另一边，心口疼到快要原地分裂的赵延渊往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虚弱地捂着胸口。

景瞬紧张道：“殿下，你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他刚转身，赵延渊叫住了他，“不用，缓一会儿就好。”

喂药的代价岂止是一百两银子，简直是他的命。

……

大牢之中。

“对不起，我没能帮你们翻案……救不了你们……”叶鸾难过地握住陈曼青和云青昔的手。

牢房的铁门将她们阻隔在两边。

云青昔抹抹眼泪，“不是王妃的错，王妃已经帮了我们那么多次，我下辈子都还不完了。”

陈曼青释然一笑：“生死由天吧，这世道，终究是掌握在掌权者手中，我们有没有罪，不还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叶鸾落下眼泪，“以后……我再也不能和你打叶子牌，再也不能吃二姨母做的糕点了。”

“阿鸾，你千万不要自责，是我们命该如此，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和母亲做了很多，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死刑延期半个月。”陈曼青道。

三个人说了好长一会儿话，直到狱卒开始催促，叶鸾才起身要走。

云青昔突然又叫住了她，思忖了半天，才开口：“王妃娘娘，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