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苏培盛还是去了东耳房，却两手空空。

府里的人都盯着这处等着看笑话。

苏培盛进屋却照常恭恭敬敬地打千儿：“云惠姑娘，这是主子爷让奴才交给您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略旧的纸递给云惠。

“这是？”

苏培盛挨个看了眼两个丫鬟：“回姑娘，这是她们二人的卖身契。”

“这是何意?”

“主子爷发话，她二人此后便是您的人，卖身契交予您，您可以随意处置。”

两个丫鬟显然早知道，齐齐朝云惠跪下：“请主子收下奴婢。”

云惠思索片刻严肃出声：“这些日子你们也清楚我的性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可懂？”

“奴婢明白，请主子赐名！”

“好！你稳重细心年长一些，往后就叫月半。”

“奴婢月半，定一切以主子为重。”

“你年岁小保持天性就好，往后就叫月巴。”

“奴婢月巴，都听主子的。”

“我有个规矩：往后在外是主仆，在内只能说我不许称奴婢。”

“是，我们都听主子的。”

......

相安无事，终于到了除夕这天。

年夜饭也叫团圆饭，府里各处从上午开始准备，都是围着胤禛一大家子转。俩丫鬟和云苏也从上午就开始准备，却是围着云惠一个人转。

巳时刚过，云苏却被云惠赶出了小厨房，她和丫鬟们在里面包煮饽饽。

“主子，这煮饽饽为何要包十六种馅儿啊，从未见过。”

“因为啊...我就不告诉你！哈哈”

月巴小嘴一撅：“主子就欺负我。”

“哈哈，看得起你才欺负你啊！”

“是是，主子说的都对。”

月半就在一边看着二人嬉笑，默默地包了一大半煮饽饽。

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时，热腾腾的煮饽饽也出锅了。

四人在东耳房的正厅摆了一桌，云苏准备了八大拿手菜，俩丫鬟共准备了六道菜加一碗长寿面，云惠准备十六种馅儿的煮饽饽作为最后一道压轴菜，也算是凑了个满族的二八席。

满族人热情，家里来客时总要上八个大碗的大菜。当然，十六个菜就更好了，八的倍数都好。如果上七个菜或九个菜，客人就会不高兴了。

“来，这第一杯我们一起干了！祝新的一年里大伙都平安喜乐，身体康健！”

“主子说的对！”

“敬大家。”

“这第二杯，咱们仨一起敬云苏！”说着将酒杯朝向左手边：“云苏，生辰吉祥～”

“哦～我知道了！这十六种馅儿的煮饽饽是包给公子的！”

“云苏，这是我们仨一同包的煮饽饽。十六种馅儿庆贺你年十六，每种馅儿八个共一百二十八个祝你长命百岁！愿你年年平顺，岁岁圆满。”

“这是我们俩做的长寿面，祝公子生辰吉祥！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云苏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日子强忍着：“恩不言谢！都在茶里，我全干了！”

“来~这第三杯！敬月半和月巴，恭喜你们俩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往后我们大伙就相依为命了！”

“主子说的对！”

“惠儿说的对！”

云惠和月巴嬉闹，云苏和月半就看着，看着就很知足了。

热闹随着夜色变暗也渐渐静了下来，四人在厅中摸着吃撑的肚子共同守岁，大有一种时光正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