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把车停在焦化厂对面，叶凯透过车窗观察着紧闭的两扇大铁门，高高的围墙上面，露出焦化炉巨大的烟囱，烟囱没有冒烟，看来并没有生产。

叶凯穿过马路，走到大铁门前，大铁门上有一个供行人出入的小门，叶凯伸手推了一下，门开了，里面有个传达室，一个老头坐在玻璃窗里面拿着一张报纸，从报纸上面露出眼睛盯着叶凯：

“你找谁？”

“大爷，您这厂里招工人吗？”

“不招工人，快出去吧！”

叶凯从旁边的房门走进传达室，从手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老头：

“来大爷，抽烟。”

老头接过烟，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

“厂里没听说招工人呀，你其他地方问下吧。”

“啊，没事儿，我这也走累了，休息会，跟您聊聊天，我看你们这厂子挺大规模的，怎么那大烟囱都没冒烟呀？没活吗？”

“车间里的事情我不知道，不怎么开机器，一个月也就开个几天。”

“你们老板肯定特别有钱，对了，老板是哪里人呀？”

“老板不怎么来，一般都在矿上，有钱那肯定有钱，每次来都好几辆小轿车。”

“哦，那是，有钱人出门都讲排场嘛，那行，大爷，您忙，我再到其他厂子去看看，谢谢啊。”

叶凯从厂里出来，打开车门上车，王磊问道：

“头儿，怎么样？”

“跟我想的一样，这个化工厂的老板就是个煤老板。”

叶凯把手包放下，关上车门，示意王磊开车。

叶凯回到城南小院儿，唐天苗正在帮老太太整理墙边花坛的杂草。叶凯问道：

“你记得董老板说的那个老鬼的号码吗？”

“我不记得，只看了下短信的内容……”

“我这几天调查了一下你提供的信息，确实发现一些问题，但是找不到实质的证据。”

“那……那我能做些什么吗？”

“如果能找到那个老鬼的联系方式，我想可以来个引蛇出洞。”

“那能不能去查下董老板的通话记录呀？”

“那不行，没有证据证明有嫌疑，是不能随意调取信息的。”

“那怎么办？”

“我再想想办法吧。”

叶凯走到厨房，找了点剩饭吃了，跟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出门驶向刑警队。

唐天苗关上房门，坐在床边，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乔半仙给的那个布包，一层层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手指粗细的暗红色的树根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唐天苗把这个树根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瞬间就进入了梦境，杨小月正站在白光里注视着她。

“乔老爹给了你沁密草根？”小月笑着问道。

“嗯，我见到他了，他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同时要惩治林克雄那个恶人！”

“嗯……小月，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说吧。”

“叶凯……就是那个警察，在寻找董大叔，哦不，那个林克雄的证据，我现在需要想办法查到他手机里那个老鬼的联系方式……”

“叶凯，那个警察挺帅的。”杨小月捂嘴笑道。

唐天苗感觉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说道：

“他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还让我住在他姑姑家，他是个好人。”

“好的，好人好人，来，闭上眼睛。”杨小月抬起手，轻轻的放在唐天苗的额头上。

唐天苗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小吃店的阁楼，看到自己正爬起来走下楼梯，从抽屉里找到董老板的手机，手机已经没电了，她从柜台的抽屉里找出充电器，插上插头。

手机开机了，响起了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她输入了密码，十几条未读信息跳了出来。

“大老董！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是怎么回事？”

“大老董，对方已经急了，你如果交不了货，就赶紧把定金给我拿回来！”

“大老董，今天晚上把货带到城西化工厂。”

唐天苗集中注意力，记下了短信息上显示的来信号码。

“小月，谢谢你。”睁开眼睛，唐天苗看着杨小月，感到放在额头上的手传来一阵温暖。

“我们是一个人，不区分你我，有什么需要感谢的呢，快去吧。”

唐天苗放下沁密草根，用布重新包严实，揣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走到正房，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唐天苗拿起电话，拨通了叶凯的号码。

叶凯想引蛇出洞，但是这会让唐天苗处于危险的境地，心里很矛盾，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王磊推开办公室的门，把车钥匙丢到叶凯桌子上，说道：

“问了两边和对面的所有邻居，那个小吃店已经好几天没开门了，估计老板是出远门了。”

“有没有办法查到他去哪里了？”

“直接上报有嫌疑，协查不就完了吗？”

“不行，这里很多信息都来源不明，经不起推敲，不能立案。”

“我去查下监控。”王磊转身走出办公室。

叶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姑妈的号码：

“喂”

“叶警官，是我……”

“怎么又叫叶警官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叶大哥，你找个笔记一下，我拿到那个老鬼的号码了。”

“什么？！你怎么查到的？”叶凯瞪大了双眼。

“我……我见过小月了……”

叶凯盯着纸上写下的那一串号码，开始怀疑自己的无神论观点。

王磊走了进来，说道：

“头儿，查到了，那个小吃店的老板晚上去了火车站，然后再没出现过，应该是坐火车外出了。”

“辛苦！磊子，你过来。”

王磊一脸发懵的走过来，问道：

“干嘛？”

“你装一个坏人给我看看。说话特凶狠那种。”

“啊？你这唱什么戏呢？”

“让你学你就学，哪那么多话。”

“小子！给我过来！”王磊皱起眉头，大声喊道。

“这不行呀，不像流氓，再凶狠点，就是……就是你要说脏话！”

“头儿，你没事儿吧？我是个文明人，我六岁开始以德服人，不会说脏话！”

“去去去！别臭贫了，这是正事！”

王磊怒了努腮帮子，说道：

“小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

“这下有点意思了，声音低沉一点儿，就是那种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

王磊又捏着嗓子放慢速度说了一遍。

“好！就他了！”

叶凯拍了一下桌子，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王磊：

“你先看下，读熟，一会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