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就有想过今日的宴会恐怕不会轻松,可现在才发现,真正的不轻松居然是自己家的小姑娘造成的。
只是,为什么呢?
他看着在怀里嗷嗷大哭的司锦姩,想不明白。
事情必然是跟他的镜像有关,但是此前他们的聊天里,他也听得出她很爱他的镜像。
既然是很爱的人,剥夺了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结果的,果然,他还是得去镜像的世界看一看。
至少他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在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的前提下,回到了这一边。
“抱歉,我是不是耽误了很多时间……”
终于停下了哭泣,司锦姩抬头第一句话就把慕景弦逗笑了。
“什么叫耽误了很多时间,你心情不好,就算要我把慕氏抛在一边陪你去环游世界,我也绝对奉陪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用手指擦净了她眼下的泪珠:“走吧,祖母还等着我们。”
司锦姩点了点头,步履缓慢地跟在他身后。
“那个……”
“什么?”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慕景弦很是疑惑。
“你的手……”
她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摸了我的脚……”
慕景弦瞬间理解了她的欲言又止,他摸完她的脚,没洗手又摸了她的头和脸……
“反正我也不嫌弃。”
有些僵硬地扭过头,他佯装不在意,语调故作轻松地说。
司锦姩站在他身后颇有些无语地张了张嘴。
啊,是不是叫慕景弦的男人,都有点不要脸的天分在?
两个人刚走到塞唯娅祖母的房间外,房间门就已经自行打开。
从里面更是传出了十分有精神的威严声音:“你们再不来,老太太我都要进棺材了。”
声如洪钟,听得出老人家身体应当是相当不错,莫名让司锦姩觉得亲切。
“姩姩今天穿的鞋不太好走路,耽误了些时间。”
慕景弦语调恭敬地答。
“哼,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两个在路上约会,耽误了时候呢?”
走进门,还有一条黑漆漆的走廊。
自三眼轮被封印后,司锦姩的夜视能力也一并消失了。
导致她不得不在慕景弦的身后,抓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姩姩一向懂分寸,怎么也不会在来见外婆的路上做这些。”
他伸着一只手抓着身后司锦姩的手腕,听起来像是在夸司锦姩懂分寸,可跟在他身后的司锦姩却是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秀恩爱秀到老太太这里,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走廊的尽头骤然明亮,司锦姩眯着眼适应了灯光之后,才注意到坐在他们正对面的一个矮个老太太。
塞唯娅的祖母?
她抬着眼盯着身旁的慕景弦,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里得到对自己猜想的确认。
“祖母,我带姩姩回来了。”
他没有看司锦姩,倒是直接用回答证明了她的猜想。
“还知道回来。”
老太太的语气并不好,看着司锦姩的眼神里也有些疑惑。
片刻后,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两只小脚迈着极快的步子走到了司锦姩面前。
“瘦了。”
伸手握了握司锦姩的手腕,祖母说道:“当初寻死觅活要嫁景弦,前段时间又要死要活地闹离婚,你怎么回事?”
司锦姩一脸懵逼。
这老太太转话题的能耐也太大了吧!
上一句和下一句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是怎么回事!
偏偏站在她身旁的慕景弦还能接上话。
“姩姩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吃得比较少。回去以后我多注意。”
“我孙女嫁给你,你是该多注意。”
老太太是一点也没客气,只是上一句怼完慕景弦,下一句就怼回了司锦姩:“别以为带着孙女婿回来就能蒙混过关,闹离婚跳海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她哪儿知道啊!
司锦姩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塞唯娅的替罪羊。
寻死觅活嫁慕景弦的是塞唯娅,烂桃花满地跑看上司睿的是塞唯娅,婚内出轨的是塞唯娅,以死逼着慕景弦离婚的还是塞唯娅。
结果到了接锅这儿,全都成了莫名穿书进了奇怪剧情的她的罪过了。
果然是裴落落买的黄历有问题吧!
“祖母,这件事不能怪姩姩……”
“闭嘴,老太太没有问你!”
想帮司锦姩说两句,可慕景弦一开口,就被老太太一记眼刀劈‘死’在半路。
颇有一种中道崩殂的感觉。
“祖……祖母,这事儿吧,这事儿真不是这样……”
心知混不过去,也明白这毕竟是塞唯娅的祖母,慕景弦是帮不上忙的。
司锦姩只得开口瞎扯:“离婚什么的,都是外界瞎说的。”
“那跳海呢!”
这事儿可是实打实被人拍下来的。
“跳……跳海,确有其事……”
半抬着眼观察着面前祖母的脸色,司锦姩磕巴道:“但……但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情况……”
“那是什么情况,你给老太太说说!”
塞唯娅的祖母走回沙发跟前,往沙发上一倒,手掌撑着脑袋侧着身看着司锦姩:“老太太倒想知道,往日你连浅滩都不敢去,怎么就敢从悬崖上往下跳了。”
苦着脸,司锦姩看着慕景弦,眼中精准地传递着救命的信息。
却见慕景弦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朝着她抿了抿嘴。
哦,狗男人,关键时刻靠不住!
司锦姩只得开始在脑子里编起了故事。
“祖母,我是看那里风景好,想拍照……”
随便老人家信不信,司锦姩开始了姩式瞎扯:“然后那个地方不太稳,景弦往前走想提醒我,结果他没来得及我就踩空了……”
“踩空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又挑起眼帘看着站在司锦姩身后的慕景弦:“你竟让她踩空了?”
“是我疏忽了。”
他垂着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老太太似乎也不太好再多责怪什么。
只是嘴里轻啧一声,对着司锦姩道:“你先外边儿等会儿,我跟孙女婿说两句。”
“我在这等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