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哲哲,她究竟是谁?”小哲哲指着宁珂,望向了哲哲。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相顾无言,你看我,我看你,都沉默了下来,哲哲抚额,为什么就到了目前这个状况呢?越是不想理会,越是想清净,事情,麻烦就越爱在这个时候凑上来。
“大哲哲,你说话啊!”小哲哲等了半晌,耐不住性子,跺脚开口追问,很是委屈。
“我能讲吗?”哲哲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宁珂,昨晚,确实听她说了不少自己的事,可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哲哲也没有落实过。
“公伯小姐若觉得必须讲不可,那我这厢没有什么可说的,”宁珂又把决定权丢给了哲哲。
哲哲很无奈,这不是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什么情况下是必须讲?这个评判标准又是什么?哲哲最怕做决定,最怕别人给一个模糊的标准给她,让她做决定,她会纠结很久的。
“那我可以告诉小哲哲吗?”三个人站在这里,为这么一件事交涉,哲哲总觉得很没必要把一切都搞得这么复杂,就不能简单一些么,,“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让小哲哲知道你的身份。”
“我不愿意,”宁珂摇头,歪头望着哲哲,“但你可以讲,只要你觉得非讲不可。”
这算是什么情况,哲哲扁嘴不说话了,那你就是不愿意让我讲,不愿意让小哲哲知道你的身份了,绕这么多弯,是为哪般?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不能让小哲哲知道你的身份吗?”小哲哲摆明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跟你绝交的态度,宁珂又是口是心非,两个人相互敌对,哲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只能费心问一问,这里头可是有缘由?
“如若她知道我是谁,或者说世上其他人知晓我还活着,那我会有生命之忧,所以”宁珂给出了理由。
“怎么可能,我跟你又没有仇,”这话说完,小哲哲就察觉不对劲,指着宁珂,“要不你让我瞧瞧你的真实面目。”
“是因为家人的缘故?”昨晚,宁珂提到,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一部分族人,已经在两年前都离奇去世了,她来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追查加害她父母族人的,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哲哲醒悟了,如果宁珂的父母跟族人真是被人害死的,那她的身份曝光的话,确实会引起仇人的注意,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家人?”小哲哲立马追问,“你家人犯了什么事,还是说有了什么冤屈?”
如果是犯了事,不告诉自己,那可以理解的,自己要是知道她是犯人,那肯定是要告诉二哥,抓她去大理寺接受审判的。如果是有冤屈的话,那她该告诉自己啊,她二哥就是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卿黄陂嫉恶如仇,嗜案如命,是个为国为民的清官。有冤屈,告诉她,定然会替她洗刷冤屈才对啊!
“把你的真实面貌给我瞧瞧,”小哲哲捋了捋袖子,人皮面具是吧,我把你撕下来不就得了。
“大家有话好好说,”哲哲忙拦在中间,好言相劝,“小哲哲,你不要这样子。”
动不动就捋袖子要打架的模样,有点吓人。
“我不是逃犯,我的家人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宁珂猜到了小哲哲的怀疑,“我确实是来找仇家的,这个事,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与官府无关。”
“你家人有冤屈?”小哲哲收回手,望着她,“那你该告诉我啊,大理寺可以帮你的。”
“大理寺帮不了我,”这一点,宁珂很清楚。
“怎么可能,”大理寺无所不能好吧。
“如果大理寺真的这么厉害,哲哲两年前遇刺的事,就不会办的稀里糊涂,到现在还查不到头绪,”知道小哲哲崇拜自己的二哥,迷信大理寺无所不能,宁珂不是她,与她的想法不同,“大理寺卿再铁面无私,为国为民,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归他处理,也不是所有案子他都能插手。”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小哲哲气呼呼的,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怀疑大理寺,怀疑黄大人能力的人啊!
“我知道,因为我去求过,”宁珂耸肩,结果还不是如此,“梁小姐,我是谁就这么重要吗?我的存在,不过是想保护哲哲,从她这里追查到害死我家人的元凶罢了,你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骗子?”空口无凭,还不愿告知身份信息,谁能保证你就不是带着害人之心,故意接近靠近大哲哲?
“如果我真的想杀哲哲,在道观的时候,我就下手了,”如果是想要一个保证,宁珂还是给的起的,“在相宜苑,我也有机会带她走,或者杀了她,可是我没有,也不会,以后也是尊重她的意愿。”
“道观?”小哲哲嗤鼻,在道观你怎么下手?你接触的就只有王维瑾,哲哲的身你都没有靠近。等等,维瑾,小哲哲幡然醒悟,指着她,“维瑾是你下的毒?”
“我不过是引诱她毒发罢了,”宁珂摇头,“巫毒这东西,我可没有。”
“为什么?”哲哲在一旁一直听着,引诱维瑾毒发,她很不明白。
“提醒你们啊,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宁珂望着他们两个,“我不过是加速了她毒发的进度,真正召唤她的人,并不是我。”
“那是谁?”小哲哲追问,这你总该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埋伏到刘府,顶替冒充刘颖,然后接近维瑾,伺机行动。
“齐国巫神司,”宁珂从袖子里拿出簪子,递给小哲哲,“不仅是哲哲,你三哥,公伯莘莘,都有危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哲哲没有去接簪子,直勾勾的望着她,三哥会有危险,她怎么知道?
“这是我从一个人那里探来的情报,这个人是谁你不必问,你只需要知道他有危险即可,”宁珂拉起小哲哲的手,将簪子放在她的手心里,“拿着吧,这簪子,是你的了。”
簪子在小哲哲手里,又从乳白色,转变成了墨绿色,小哲哲拿着簪子,很不解,为什么,要把簪子赠给我?
“这簪子是魅骨的尸体做的,遇到巫毒虫,就会变色,”宁珂同她解释,“不同于哲哲的锁魂铃,只有中毒之人,才能摇响,这簪子,只要你触碰过巫毒,或者巫毒接触过的地方,它都能有反应。”
“你知道锁魂铃?”哲哲记得,昨晚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个啊。
“我还见过,跟你一模一样的铃铛,”宁珂点头,只可惜,没能偷过来,可惜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要送给我?”听她这么讲,小哲哲手里的簪子,变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你用得着,你不是想救你三哥,帮助你二哥吗?这簪子,对你来说,可能很有用处,”虽然,大理寺没有帮到自己,可宁珂并不憎恨,大理寺能不能做,做不做的了事,并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况且,黄陂脑子很好,这簪子给梁哲哲,再由她拿出来做协助,比她自己爆露身份要好很多。
“你不是不信任我吗?这簪子就是我的诚意了,你看,这可否让你满意?”
宁珂心里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好吧,”小哲哲在脑海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姑且相信你一回,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后边我会跟在大哲哲身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盯着,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
“自然,我还有别的事要拜托梁小姐呢!”宁珂点头,她目前还没有要动手的念头,姑且观望一番再做打算。
“什么事?”小哲哲把簪子收到袖子里,一脸正经的问答。
“可否能让大理寺的人,派人去救一救被劫持的刘颖?”宁珂眨眨眼,“我仔细想了想,刘颖这个身份怕是不行了,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须得劳烦梁小姐。”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小哲哲倒吸一口气,“我一个深闺里的大小姐,能帮你什么?”
“她没事,只是须得圆了皈依观被劫持这个谎,你只管让人去救,我自有安排,”宁珂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小哲哲。
原来,当时顶替刘颖的时候,宁珂是跟她做了交易,这个刘颖,瞧上了一个落魄书生,刘员外对她的教诲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宁珂出现,就是替她做了个局,假装她是被劫持的落魄小姐,还失了忆,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书生的屋里,后头的事,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如今,已经过去3月有余了,宁珂的计划是再拖一个月,先让人寻着,然后再去找到她二人。刘颖现在,已经与那书生许了终身,若是还未成婚就被救了回去,怕是两人再无缘分,索性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去。那时候,黄陂大人再从中间凯旋一番,刘员外也不会为难他们夫妻二人。
“可以按你说的这么办,只是这个时间”你在皈依观失踪,到今日也才第4天啊,她同那书生在一块儿已经三个多月了。
“无妨,那书生是在山脚下的破庙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只要他二人守口如瓶即可,”这一点,宁珂并不怕,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两个人的记忆按自己的设想来修改。
“也行,”只要没有问题就好,“那你呢,你要换什么身份?”
“如今这个就挺好,只是,我得跟着你,”宁珂对自己如今平淡的模样很喜欢,“在外人面前,只能说我是你的贴身丫鬟。”
“那你是要一直跟着我吗?”如果是做我的贴身丫鬟。
“你不是不喜欢丫鬟跟着你吗?”宁珂摇摇头,她自然是要跟着哲哲的。
“那就是你跟着大哲哲,”小哲哲明白了,哲哲在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讲话,这些决定什么的,她都插不上话,也没有什么好表态的。既然两个人已经商讨好,那就按商讨好的来做。
“对了,为什么我摸簪子是绿色的啊?”小哲哲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印象,我接触过巫毒吗?
“是那个小乞丐撒在你身上的,”当时只瞧见他鬼鬼祟祟接近马车,往里头吹东西,方才又在门外听她提到牛咬她的头发,那人也给牛吃了东西,思来想去,可能就是用巫毒做了标记。小哲哲拿了簪子,发生变化,她才正式确认。
“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怪不得那牛进了门就往她身上扑,原来如此,还好他跑的快,等着,下次见到,薅头发是其一,踹两脚是其二,打得他哭爹喊娘才是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