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皈依观里的枯荣,半天没瞧见马车过来,就起了疑心,忙让人去寻。
寅巳私下里派了两个人在暗地里保护着哲哲,这会儿人还没有到观里,也没见到这两个人报信,这路上,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观主,人不见了,”一盏茶功夫后,只有一个侍卫,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那车就是公伯府里的车子,车厢里没有人,赶车的车夫也不见了。
枯荣赶忙上前去查看,谁知道,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另一个侍卫就捂着胳膊,跌跌撞撞到了观门口。
“观主,不好,哲哲小姐被人劫持走了!”受了伤的侍卫,在看到马车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可到底是遇到过事情的,照实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劫持走了?”枯荣看这马车里,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外边也没有伤痕,这车上的人,不像是遇到了不认识的人,才被迫离开马车的。
“是,我跟了一路,”侍卫点头,当时,是发现有一队可疑的人在这附近,他就留下了另一个,继续跟车,自己去追踪那群人了。
这群人察觉到他后,带着他在林子里转了两圈,以为把他甩掉了,这才到了马车上,把人劫持走了。
原本守着车子的人,却是没了踪影。这车上的人,他只来来得及瞥见坐在前头的车夫跟一个丫鬟,车厢里的人,还没等他去救,就被人围攻了起来。
一场恶战后,对方赶着马车走了,只有他侥幸逃脱,回来报信了。
“你说马车没了?”枯荣还没从马车上下来,正堵着车门口,手扶着车的门框,听他这么一说,又仔细把马车从里到外看了一遍。
确实是公伯府的马车啊,没有错啊!
“哲哲小姐,确实是被人劫持走了,”赶着马车过来的侍卫,立马解释着。
原本,他们两个确实是遇到了躲在林子里的人,但是这伙人是敌是友并不清楚,于是,他们就商量了一番,他留守在哲哲身边,另外一个人,去会一会这波未知势力,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马去道观里传递消息,请救兵过来。
那会儿,公伯府的马车,突然就加快了步伐,他这边原本是紧紧的跟着,结果遇到林子里的人,突然窜出来缠住了他,缠着他的人,只跟他过招,却不伤他,拖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脱身。
等到他追上去,就只剩下一驾空马车了,里边的人全都不见了,这种情况下,他立马就赶着马车往观里来了。
枯荣被他们两个说的糊涂了,站在原地皱眉,其他的人瞧着这个状况,立马就就去都城里,去给寅巳传消息了。
“你们一个说,是连人带车,一起被劫持走,一个说,只有人不见了,车却还在?”枯荣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个人的话分清楚。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都是一样的毕恭毕敬,看不出来谁在撒谎。
枯荣围着这两个人转了几圈,又想了半天,总算是琢磨出了些什么。
“你先走,跟着躲在林子里的人,他们之间可有人分开行动了?”
“不曾!”
不曾吗?枯荣皱眉,现在,情况扑朔迷离,两个人讲的话,可能是有一个人在说谎,也可能两个都说了谎。
可偏偏这两个侍卫,也算是寅巳的心腹了,他们两个人的忠心,枯荣相信是可以经得起考验的。
所以,出现今日得情况,那就只能说有人在路过的那片林子里捣乱,可到底是怎么捣乱的,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你确定,过来纠缠你的人,就是原本藏在林子里的那一波人?”枯荣扭头问着赶车回来的侍卫。
“衣着打扮一模一样,”两个侍卫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这个时候,不是瞎嚷嚷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两个人说的不一样,那其中必定有蹊跷。
这个蹊跷,不是你着急,你嗓门大,就能自证清白的。寅巳跟枯荣都是明事理的主儿,遇到这个事儿,他们自然会盘查清楚,绝对不会诬陷她们。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很清楚,就是因为寅巳跟枯荣是明事理的人,赏罚分明,他们才愿意留在这里,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们。
“衣着打扮一样,那不一定就是一伙的人,你们两个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枯荣点点头,那就是说,这林子里可能是有两波人,一波人,是带着受伤的侍卫转圈,另一波人,就是等着支开了其中一个侍卫后,才上前搅局的。
赶回来的马车,确实是公伯府的马车,是哲哲常坐的那驾,车架跟马匹,还有里头的物什,都是哲哲的,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你说,赶过去的时候,瞧见了车夫跟丫鬟,是坐在外头的那两个人?”枯荣给身边的人使了眼色,让他们扶住受伤的侍卫,替他摁住了伤口。
“是,”侍卫的脸有些苍白,可还是点了点头,枯荣看他有些勉强,就上前,拉住他坐在了空的马车上。
跟在枯荣身边的小道士,已经从观里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伤药,还端了一盆清水,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
把水放在马车旁边,就让旁边的人,帮着把伤口周围的衣服都扯开,然后用水清洗一番,这才撒了伤药,又从自己衣角上撕了几条布,然后给他绑好。
“可曾看到车内的人,是什么情况?”枯荣看了看前头驾乘马车的位置,也是没什么痕迹,等他药上的差不多了,这才追问起来。
“不曾,”侍卫摇了摇头,“不等我靠近,他们就驾着车,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看到马车里头,坐着的是不是有公伯哲哲,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追问了一下去向。
“往东,我在车身上做了手脚,留了一块香在上边,”这香是晴晚阁的追踪香,只要粘上一丁点,二里地都能找得到。
“我让人去追,”枯荣这才安排人去追,让跟着的人都机灵点,追到了马车,不要轻易靠近,要等确定周围安全后,再检查马车。
“已经派人去告诉王爷了吗?”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后,枯荣这才记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得告知寅巳啊!
今日哲哲要来此,他知道,寅巳也知道,只是原本安静的李辰良,突然下了帖子请他去,寅巳这边不好推辞,只能应允,说是下午再过来。
公伯圣德把哲哲托付到观里,他跟寅巳都放心了不少,如今牵扯的势力太多了,不管是公伯府还是世子府,都不怎么安全。
这皈依观,虽然也没有多安全,可怎么说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守着,心里头底气足一些,更有把握一些。
今日一早,枯荣也是很早就起来,在此迎接,谁曾想,人没到,还出了如此乌龙的一件事。
“已经让去人去了,现在,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了,”公伯哲哲的事儿,寅巳是下了命令,只要有不妥当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要汇报给他。
“哲哲来的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枯荣想了想,就算是遇到了事,公伯府的车也不会拖了这么久啊!
“相国府的大小姐,有派了一个丫鬟过来传话,”没受伤的侍卫,把宁珂追了过来,告知哲哲,公伯莘莘的情况,还劝她先来皈依观,再做打算。
“小哲哲的丫鬟?小殷?”枯荣记得这个丫鬟,她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小丫鬟,能懂蛊毒,还识得巫毒,怎么看,都是雾山里出来的人。
“是,她还提到,说是相国府的大少爷,今日已经回来了!”侍卫照实回答。
“梁哲为回来了?”那不就是说,齐国派来的使臣也到了吗?枯荣一合计,那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啊!
先是李辰良下帖邀请寅巳,接着是公伯莘莘要提前生产,然后是相国家大公子,齐国的使团到达京城,最后是哲哲不见了。
这个节骨眼上,把要求婚的人弄不见了,如此的巧合,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不对不对,世子府的世子妃,并没有说要生产啊,”有一个打探消息的人,是方才刚回来的,听说他们这边出了事,立马就过来了,听了好一会儿,才站了出来。
“你来讲,”枯荣认得这个人,就让他到了跟前,把他打听的消息,再仔细讲一遍。
“确实是没有要生产的迹象啊,”这人今日还是去了世子府里头,跟着商贩们一起,往厨房里送菜,跟着厨房里的人聊了好一会儿。
再说了,他回来的时间要比哲哲失踪的时间还晚,不可能他打听的消息跟她听到的不一样啊!
“厨房里的人,都说昨日的时候,世子妃就好了不少,今天早上,还有了胃口,多喝了一碗粥,世子为此心情大好,赏了厨房里,所有的人!”
“好,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枯荣让人把受伤的侍卫扶到了观里,找个地方安置歇息。
“把马车都赶进去,哲哲失踪一事,暂时不要对外提起,你们私下里去告知公伯府,还有大理寺就好,”枯荣叮嘱着他们,“只告诉公伯圣德跟黄陂就好,其他人就不要讲了。这两个人得见面才能讲,不能代为转述。”
安排好这一切,枯荣才背着手,往观里去了。
果然,开始收网抓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