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李南玄出了厢房,一本薄册怼到陈修脸上。
陈修接过来一看,见册子封面写着“心眼术”三个大字。
又翻到背面,写着“沈记书坊刊印,定价十文钱,印数一千万册。”等字样。
陈修心中纳闷,怎么又是沈记书坊刊印,难道师父的秘籍都是在同一家书店买的。
“师父,这真的是本门的独门功法?”陈修有点怀疑道。
“还能有假。”李南玄道。
“但是,这上面写着‘沈记书坊’‘印数一千万册’什么的,看着像是大街上随便都能买到的书啊。”陈修把书背面给师父看。
“傻小子,绝世功法自然要伪装一下的,难道还要在书封面上镶几颗宝石,到处和人家说这是绝世功法?”李南玄振振有辞道。
陈修听了师父的解释,也觉得有点合理。
“师父,这心眼术是什么啊?”陈修又问道。
“这里有棵树。”李南玄答非所问,指向院子里那棵大槐树。
“是啊。”
“你为什么能看见这棵树?”
“因为……我眼睛看见了。”
“没错,看见这棵树,前提是需要眼,如果没有眼呢?”
“没有眼?我就看不见树了。”陈修弱弱道。
“心眼术,就是没有眼睛,也能看见这个世界,而且比肉眼看到更多。”李南玄道。
“不用眼睛也能看见,真有这么神吗?”陈修愣愣道。
“傻孩子,你在鼠神洞时,那道粉色光线是不是闭了眼睛也能看见。”李南玄笑道。
“是啊,那粉色光线是直接出现在心里的。”陈修点头。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不管人还是妖,身体都是实体的,但在无限的世界中,有些生灵,身体是气体的、液体的、光线的、甚至是以人类想象为身体的,以香味为食的、以噩梦为食的、以精血为食的、以思想为食的,如此万千众生,许多是肉眼看不见的,但用心眼,能窥见其中一部分……”李南玄娓娓道来,“像那鼠神洞的粉色光线,如果你学了心眼术,就能提前察觉,能避开许多危险。”
“师父,我要学,我一定要学,快教教我!”陈修兴奋道。
对李南玄的话,陈修没有丝毫怀疑,他在鼠神洞亲历过粉色光线,那么这世界还存在其他奇形怪状的怪物,逻辑也很合理啊。
“不急,这心眼术可是很难学的,老师教不会,需要自己领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李南玄抚须笑道。
“师父,心眼术这么好,您一定很会了吧,能不能演示给我看看。”陈修好奇道。
李南玄的笑容一滞,正色道:“徒儿,你也知道,师父很低调的,当年我天下第一,那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个个都是我的后辈,难道我到处去告诉别人吗?”
“师父一向淡泊名利,是徒儿学习的榜样。”陈修道。
“学了这心眼术,你也算是我正式的弟子了,不准向外人透露这门功法。”李南玄道。
“是,师父,我一定低调。”陈修点头道。
“你先自行领悟,懂得自然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不如不说,你也别问,一问就偏了,问了对你也没好处,当不懂就行了,为师只能说这门功法很玄妙,全靠自己领悟,所以我只能说懂得自然懂,不懂也没有办法,现在你懂了吧。”李南玄滔滔不绝说了一大串话。
嗯?
陈修呆愣当场,头上冒出很多问号。
等陈修反应过来,发现师父已经回厢房休息了。
陈修也不好再打扰师父,今天师父难得教学一次,说了许多话,应该也累了。
但回想师父的话,怎么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呢。
陈修就坐在大槐树下,摊着《心眼术》细看。
上次学习‘铁布衫和金钟罩’,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陈修很有信心,学习‘心眼术’应该也慢不了吧。
书很旧,纸张很薄,甚至有少许错别字。
但陈修读的很认真。
心眼术的原理,说起来并不复杂。
书中认为,天地万物,都是由无数念头相续相缠构成的。
这个念头,可以简单理解为波动。
每个物质都有其独一无二的波动,正如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波动。
只需要闭上眼睛,用心灵去感受万物的波动,心眼术就练成了。
说起来很简单。
但作起来就难了。
书中只讲了原理,并没有提供任何具体的操作方法。
这也太难了!
陈修就想去问师父,但又怕打扰师父休息,而且师父也说了,这门功法全靠自己,旁人无法指点。
陈修正烦恼间,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有人走进院子。
陈修转过头,见到一个美貌道姑,阳光映在她脸上,白皙的无半点血色,显得清雅绝俗,嘴角边一枚细细黑痣,更增俏媚。
正是之前抢狐狸的那道姑,想不到她追到这里来了。
“你还来找我干甚么?”陈修皱眉道。
“我呸,你以为你长得英俊,每个女人就该缠着你啊?我可不是来找你的。”道姑啐了一口。
“那你找谁?”陈修纳闷。
“我来找青云观主。”道姑道。
“你找我师父作甚么?”陈修道。
“见了小师叔自有分晓。”道姑道。
这道姑称师父为师叔?
陈修突然想起,师父上面还有一位师姐,也就是陈修的师伯,难道这道姑是师伯的徒弟?(师伯是辈分称呼,不分男女)。
见是师门来人,陈修便进厢房请出师父。
李南玄缓缓出门,莲步生风,任何时候气质都拿捏得死死的。
“师叔,弟子苏沐锦给您老人家请安。”道姑行礼道。
“是沐锦啊,我离开时,你还是一个小娃娃,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尊师可好啊。”李南玄略微出神,眼睛中似乎有故事流淌。
“师父很好,还一直记挂着师叔您呢。”苏沐锦道。
“既已相忘于江湖,她又何必遣你来呢。”李南玄微微摇头。
师父和师伯有事,绝对有事,陈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