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也喜欢方老爷这样的呢。”青木将手从莫云寒胸前拿回来，绕了个弯走到方瑶头顶前蹲下来，“不知方老爷喜欢哪样的？”

方瑶努力翻着眼皮看头顶的青木，等他说完话，她看得眼睛都疼了。

这俩人绝对是眼睛有病，放着好看的美人不要，偏偏喜欢她这个糙老头子。

她挤了挤眼，按着自己的下巴皱眉恳求道：“寒王殿下，老夫腰疼。”

这样虚躺在他的腿上，整个身体都用腰部力量支撑着，真坚持不住了，有什么话起来说。

莫云寒松开手指，方瑶立即撑着桌子爬起来，跑到离他足足五步远的地方。

青木走到方瑶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贴上她的身体，对着她的耳朵轻轻道：“方老爷还没说，喜欢哪样的？”

方瑶突然玩心大作，将皱巴巴的手抚上青木白玉般的脸颊，猥琐地笑着道：“青木这般绝色美人，哪有人不爱呢，嗯？”

青木含羞一笑，莫云寒却突然站起来抓着青木的胳膊一把将他扯了出去。

青木捂着被他抓过的地方，怨愤道：“殿下怎么这般粗鲁？”

方瑶对这个青木有点敬佩，人人都怕莫云寒，他却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莫云寒慢慢走到青木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右脸，那是方才方瑶摸过的地方。

方瑶目瞪口呆，以为莫云寒真的对青木有兴趣，吃她的醋了。

没想到莫云寒却开口缓缓地道：“你这张脸，做人皮面具不错。”

人人……人皮面具！

想到青木那张绝美的脸被做成人皮面具，方瑶寒从心起。

青木却好像一点都不怕，还做出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捂着脸扯着哭腔道：“殿下好狠的心，我这张完美的脸，殿下也忍心下手？”

方瑶觉得他要是再说下去，那张脸明天就真成人皮面具了。

“那个……殿下，不早了，咱们回吧！”方瑶没敢上前，站在原地试探着询问。

莫云寒转身背着手道：“也好，腌臜之地，不宜久留。”

用最文化人的态度，说着最难听的话，这嘴，真损！

莫云寒将她送到了云裳坊便回去了，而方瑶则一路上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人皮面具”这四个字。

莫云寒一走她就立马让流萤把脸上的东西取了下来，以后坚决不用这东西了。

夜里，重阳楼灯火通明，嬉笑声传遍整个巷子，客人们络绎不绝，其中偶有身穿斗篷带着面具的人。

虽然这里民风相对开放，但也有些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重阳楼便有了个规定。

若有客人不想示人，可在夜里戴面具进重阳楼，负责伺候的小倌儿也可以根据客人需要以纱布蒙眼。

二楼的最偏之处，有一间豪华的大屋子，门是用最好的楠木所制，门上镶嵌金锁。

推开门，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白纱帐，撩开一层层纱帐，又是一面五光十色的珠帘。

走到最里间，便见一鼎精致的小香炉，香炉上云烟缭绕，云雾散开，把清淡的香味散至每一个角落。

青木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轻轻描眉。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珠子相碰声响起，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黑白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青木没有搭理他，继续描眉。

那人脱下斗篷，摘下面具，铜镜里露出了莫云寒不耐烦的脸。

他走过去将青木手里的青花石黛夺下来往桌子上随手一扔：“人到了吗？”

青木翻了他一眼，又捡起石黛继续画眉：“脾气这么差，难怪和乐郡主移情别恋。”

一阵沉默后，青木突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便偷偷抬眼望向莫云寒。

他眼中无光，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什么也没看，只是手紧紧握着，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青木轻轻放下手中的石黛，慢慢从椅子上起来，悄悄挪到了墙边。

又是一声开门声，青木几乎是在门声响起的瞬间冲了出去：“子良来了，我去看看。”

董子良被冲出来的青木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抬手打人了。

青木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里间，在看到莫云寒时，他已经正常了。

“何事将青木吓成这样？”董子良回头将他身后的青木轻轻拉出来。

“我不过是……”青木顿了顿，又看了看莫云寒，果然他的眼神又在杀他了。

青木趴在董子良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说完又看了莫云寒一眼，他已经有些不耐烦。

董子良轻轻笑了笑，道：“若殿下真的动了心，那么今日所说之事或许能帮上忙。”

“到底是什么事？”青木急道。

他们之间传递消息一般都是靠他，很少有这样三个人一同相聚的情况，今天肯定是有大事了。

董子良突然严肃起来，看着莫云寒道：“二皇子要对方将军动手。”

“二皇子为什么要对方将军动手，郡主不是不嫁云寒了吗？”青木道。

董子良给了青木一个眼色，青木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默默闭上了嘴。

“二皇子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想要方将军死的恐怕另有其人。”莫云寒沉声道。

董子良与莫云寒对视一眼，肯定道：“皇上。”

“皇上？也对！”青木又从董子良身后走出来。

“忠信侯府富可敌国，褚侯爷更是深不可测，而方将军掌军权，如今郡主已经及笄，两家即将结亲，最坐不住的肯定就是皇上了。”

“云寒，你可有打算？”董子良道。

“他们待如何？”

“趁乱杀之。”

战场上刀剑无眼，西境更是混乱不堪，最适合杀人。

莫云寒抱着手臂想了想，然后看向青木。

“你……看我干什么？”青木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速去西境，告诉方将军小心提防，另外，派几个信的过的人混入军营保护方将军。”

“我去？”他没听错吧，竟然让他亲自去？

“你去！”莫云寒肯定道。

“好吧！”谁让他是莫云寒呢，他只能妥协，不过……“若是方将军问起，该如何回答？”

“照实说。”

“那我不就暴露了！”

“无妨，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方将军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自己人？

“早晚会是。”莫云寒淡淡地道。

他永远都是这么自信，这也是青木敬佩他的理由。